阅不公,请循洪武年间,高皇帝治刘三吾等罪之并重新开科考试例,其议汹汹。”
刘三吾就是洪武三十年,大明南北榜大案的主考官,那年所有进士及第只有南人没有北人,太祖高皇帝大怒,重开科举。
“重开科举,他陈循好大的面子!”朱祁钰一甩袖子看向了王文。
王文之王伦也未中举,胡濙向来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显而易见,这件事王文也没少用力气。
王文还未开口,谨身殿大学士高谷出列俯首说道:“陛下,重开科举,无稽之谈,大臣子弟与寒士奔进已不可取,况且他们又不安于义命,竟然欲借此加罪于考官?”
“六部尚书、文渊阁学士,因有恩荫不科不举,乃我朝惯例,王文,你好大的威风!”
胡濙的两个儿子都是恩荫,胡长祥现在在太医院做事,是贱业,朝中知道的没几個。
大臣子嗣不曾参加科举考试,大臣子嗣止恩荫吃俸禄,是大明官场的惯例。
陈循的儿子参加科举还好,毕竟已经下野,可是王文儿子参加科举,的确是犯了忌讳。
礼科给事中张宁出列,朗声说道:“颙颙十目窥,龊龊千人指。借问尔与吾,如何不自愧。”
“宋朝范质为相,其从子求奏迁秩,范质作诗戒之,以此比之陈循、王文,贤不肖何如?”
张宁开场念了首诗,是宋朝宰相范质写的诫儿侄八百字,这四句就是规劝子侄不要参加科举,堵塞寒门子弟的路。
多少人看着呢,中举了是龌龊,不中举是无能,求升迁是裙带,凭本事升迁,也是裙带,若是有人问他,他如何不惭愧?
张宁借着这首诗,骂陈循、王文,不贤不孝。
高谷得理不饶人,继续高声说道:“顺天府应试者千八百余人,而中式者一百三十五人。倘一概援例干进,岂不败坏科举之制?请治陈循、王文之罪。”
朱祁钰再次看向了王文,按照他对王文的了解,王文应该没有这么糊涂才是。
王文出列颇为惭愧的说道:“我儿参加科举,臣实不知,教子无方,臣有罪。”
王文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儿子王伦和陈循的儿子陈瑛是好友,陈瑛鼓噪儿子参加科举,乡试的官员哪里敢得罪当朝阁老,这件事就这么发生了。
王文知道后大怒,去求助于谦,于谦闭门不见,去求高谷,高谷怒斥,当殿弹劾了王文。
王文挣扎不得,索性直接说了原因。
“罚俸一年,官降三级,以儆效尤。”朱祁钰想了想下了处罚。
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处罚他也是早就想好的。
大臣子嗣不得参加科举,是一种潜规则,并没有写到礼或者法之中,但是这种规则,是普遍遵守的,约定俗成的,大臣子嗣参加科举。
同朝为官,必有照拂。
这一点上,大明历代都做的很好,也就严嵩、严世藩父子二人,同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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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是朱祁钰的心腹大臣,罚俸降级,已经是重罚了,再重点,就是罢黜了。
王文跪在地上,三拜五叩谢恩,才擦了额头的汗归班。
“高学士,陈瑛的文章如何?”朱祁钰问起了正事。
大明的科举乡试,虽然考官负责,但是礼部和翰林院都是要看的,高谷也会阅卷,高谷的学问作为大学士那是没的说。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王文能够回朝为官,还是因为高谷的举荐,按例来说,这是提携裙带的关系,可这次高谷提出治罪王文,看出来,王文的儿子王伦参加科举,惹怒了高谷这个老学究。
高谷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考卷俯首说道:“陈循文章甲天下,臣不敢置喙,亦不敢争锋,但是这陈瑛,只能用不学无术,狗屁不通去形容。”
“陈瑛卷,卷无评语。”
什么叫卷无评语?
就是卷子写的太差劲,考官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一字不批,给考生留个面子。
“呈上来,朕看看。”朱祁钰示意兴安拿过来陈瑛的考卷。
朱祁钰对于经史子集并不擅长,他一拿到卷子,就是一阵皱眉。
大明的学子擅长台阁体,朱祁钰阅卷无数,哪个不是方方正正?跟印刷体相差无几。
可是这陈瑛的卷子,实在是一言难尽,字难看,无条理,前言不搭后语。
这要是能中举,朱祁钰才怀疑大明科举制出了大问题
朱祁钰拿起了举人之中最后一名的卷子看了半天说道:“陈循要闹是吧,成敬,把这陈瑛的卷子刻版张贴,顺天府举人第一百三十五名叫林挺,把林挺的卷子也刻板张贴,让天下读书人看看,到底有没有校阅不公!”
“他要闹,朕比他更能闹腾,他不嫌丢人,朕也不嫌丢人。”
公开处刑。
高谷吓得一个激灵,赶忙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