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方式,并不是直接登门拜访,而是借着礼佛的名义,在清净之地商谈腌臜事儿。
本身地方士绅和朝廷命官相互勾结这种事,就很难查,他们还在朝廷的监察盲区进行,这就让监察更加困难。
“子不语怪力乱神,应当禁止朝廷命官及家眷礼佛。都是儒生,至圣先师的话还是要听的。”胡濙立刻表态,为陛下遇到的问题排忧解难,而且有理有据。
孔子是至圣先师,总不能说孔子的话是错的吧。
朱祁钰不住的点头,胡尚书实在是太懂礼法了,但是他很快面露为难的说道:“胡尚书,宫里孙太后也喜礼佛。”
胡濙想起了陛下杀掉稽戾王之后,孙太后礼佛的模样,当今陛下虽然不住皇宫,但是陛下可是对皇宫里的事儿,知道的一清二楚。
胡濙想了想说道:“陛下,礼佛在心不在行,心诚则灵。”
朱祁钰久久没有说话,聚贤阁里极为安静。
几个人的心思,可谓是百转千回。
胡濙已经准备好了为陛下血洗稽王府洗地了。
在陛下登基之后,太庙杀掉稽戾王后,为了朝局,皇帝受了不少的委屈。
比如那个住在皇宫里的孙太后。
孙太后住在皇宫之内,陛下就不住皇宫,甚至把吴太后从宫里接到了泰安宫居住,时至今日,陛下不进宫内水食,即便是殿试监考,陛下也是从泰安宫带食盒。
比如稽王府上下所有人。
陛下杀了稽戾王,为了安抚天下宗室躁动,不得不留下了稽王府这块遮羞布。
陛下说孙太后喜礼佛,到底是说礼佛这件事,还是说孙太后这个人呢?孙太后留不得,那稽王府上下呢?
孙太后和稽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陛下要动孙太后,那稽王府必然要遭大难。
这件事并不是很难洗地。
陛下要办的慢一点,那就先借着江渊案把稽戾王指示朝臣贪腐拿出来说事,将稽王府降为稽庶人,然后送去高墙之内。
孙太后这边也简单,废太后没必要,直接三尺白绫,对外就说暴疾而亡。
稍微等些时日,陛下为了表示亲亲之谊,去高墙之内看望稽庶人,无论是稽王妃钱氏和陛下起了冲突,还是稽王世子朱见深出言不逊,都是理由。
毕竟之前稽王妃钱氏就惹恼过一次陛下,陛下差点就把钱氏给赐死了。
当年宣宗皇帝杀亲叔叔汉王朱高煦,就是这么一套流程。
胡濙是当年的当事人,对这种事儿,门清儿。
陛下要办的不那么体面,那就直接杖杀,至于讲故事的事儿,自然交给胡濙便是。
胡濙想到了,于谦自然也想到了。
于谦几度想要开口,但是最终都选择了闭嘴,朝臣的事儿,他这执百官牛耳者当然可以说话,可孙太后、稽王府,就不是朝臣们能够置喙的事儿了。
朱祁钰坐直了身子说道:“不让孙太后礼佛,那总得让孙太后做点什么,朕本来打算让孙太后带下稽戾王那几个子嗣,但是稽王妃肯定不乐意。”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
“朕也想不出来,有什么能让孙太后寄所托之事。”
胡濙愣了愣,他看了于谦一眼,有点不理解圣意了。
陛下把孙忠、孙继宗一家子全杀了,这是陛下和孙太后的灭门之仇。
陛下把稽戾王的皇位篡了,把稽戾王给杀了,这对稽王府而言,是杀父之仇。
灭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现在的奏对,每一句都要小心谨慎,胡濙试探的说道:“既然孙太后喜欢礼佛,那直接让孙太后去白马寺礼佛,这样便可两全了。”
胡濙在试探皇帝的真实意图,把孙太后送去白马寺,就是处置稽王府的第一步,废太后位。
当然这件事胡濙不会办得那么糙,他会先把孙忠附逆作乱的旧案拿出来说事,一步步的把孙太后送进白马寺内,或者干脆点,直接暴疾而亡。
最关键的还是看陛下的态度。
朱祁钰看着胡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思忖,让胡濙误会了。
他十分严肃的说道:“胡尚书想差了,朕从来不喜欢含含糊糊的说话,若是朕要做什么,自然会明确知会胡尚书。”
“孙太后乃是先帝宣德皇帝钦定孝恭皇后,行无差错,朕不欲因为家事,而误大明事。”
于谦、兴安和胡濙面面相觑,别说胡濙想歪了,就连兴安这个近臣,都已经想好了用药还是用毒。
陛下可是太庙杀了兄长的亡国之君,驸马都尉赵辉可是陛下的姑老太爷,不是说杀就杀了吗?
亲亲之谊在陛下这里,压根就不存在。
稽戾王这个过去的皇帝都杀了,黄泉路上多一个孙太后,多稽王府一门的冤魂,又算什么大事呢?
“杀稽戾王是因为稽戾王失道,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