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交给了户部左侍郎张凤,无论张凤能力如何,朱祁钰对他是否满意,都只能是他了。
冉思娘犹豫了下,略微有些无奈的说道:“陛下,生老病死,时至则行。”
朱祁钰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朕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太医院也尽力了。好了,朕今天去看看金尚书。”
冉思娘这话说的意思是就这几天了。
金濂是沐阳伯,朱祁钰早就赐给了他,这是大明朝给金濂一生的评价。
金濂的家庭极为普通,真正的寒门子弟,父母都是普通的百姓。
宵衣旰食铁砚磨穿,雪窗萤火坐整书编,金濂寒窗苦读,永乐十五年中举人,永乐十六年中进士,为官四十余载,历仕五朝,在宁夏跟着宁阳侯陈懋平定过马匪,和瓦剌人兵戎相见。
金濂的沐阳伯是军功换来的。
这个为大明朝奉献所有血和汗的老人,不像胡濙那般会养生,多年奔波,落下了一身的毛病,老胃病虽然已经痊愈,但是已然是天人五衰,各个器官都几近衰竭。
朱祁钰来到了官邸,见到了金濂。
风烛残年的老人,半靠在床栏之上,看到陛下走了进来,想要完全坐起来,却是几次尝试都无力坐起。
“陛下,恕臣失礼,病榻之上,无法行礼了。”
朱祁钰坐到了金濂面前,摇头说道:“无碍。”
金濂从床头摸出了一本奏疏,哆哆嗦嗦的递给了皇帝,笑着说道:“陛下,臣写了本奏疏,主要就是各官厂的工匠劳动报酬调整的事儿,臣思来想去,这钱省不得。”
谷朱祁钰收起了金濂的奏疏,放到了袖子里,极为认真的说道:“好了,部里的事儿,都交给张凤便是,不要忧心了,养好身体,朕还等着你再跟朕吵架,养好病再说。”
整个大明朝,现如今只有金濂敢跟皇帝拍桌子,户部和内帑之间,见面就吵架,已经成为了大明的常态,朝中的人见怪不怪。
金濂这个人就是如此,有一说一,当初皇帝要给百官定俸禄,补发景泰四年的俸禄,金濂就硬顶着皇帝,逼着皇帝不能补俸。
定俸禄是应该的,但是补俸却不应该。
既往不咎,过往不补,若是陛下补俸,那就得追查所有百官在正统年间的所有过错。
这就乱了套了。
“臣这身子,臣清楚,就这些天了。”金濂却是颇为洒脱,表情颇为轻松的说道:“臣官至尚书,得封伯爵,这临到了儿,走的时候,各部尚书、阁老、都察院都得来送臣。”
“嘿,这是多大面子?臣知足了。”
“要说遗憾,臣就是觉得临到走了,还是没看到大明钱荒解决之道,意难平啊。”
理财非濂不可,是当初京官推介金濂从刑部尚书转至户部尚书的理由。
当时国事风雨飘摇,金濂也是临危受命,和于谦配合缜密,当之无愧的社稷功臣,不负众望。
金濂接着说道:“臣也是一只脚跨进了鬼门关,有些话,若是陛下觉得说的不对,就当是胡言乱语了,这钱荒解决之法,还是得钞法。”
“臣知道陛下爱民之心切切,这钞法咱大明暂时不合适,但是倭国这些地方用钞法,也可以试着推行一下,看看效果。”
宝源局归工部所有,宝钞局归户部所有,这印钞的事儿,是户部的职责,可是却被宝源局霸占着,户部也是竭尽所能,可大明的国情,并不适合大肆推行钞法。
金濂躺在病榻之上,对大明钱荒之事,依旧是念念不忘。
朱祁钰并不计较金濂和他意见相左,因为目的都是相同的,都是为了让大明更好。
“朕知道了,朕会在倭国试着推行下钞法,试试看,待到钞法成熟再在大明境内试用,朕心里都有数。”
对于钞法和钱法,于谦自始至终态度都是,陛下用钞法可行,用钱法亦可行,于少保总是觉得陛下在钞法和钱法之事上,过于谨慎了。
但是有前车之鉴,陛下愿意慢一点,于谦也没有反对。
“金尚书,你那个同乡沈翼比之张凤如何?”朱祁钰问起了金濂的身后事。
沈翼,户部右侍郎,乃是金濂的左膀右臂之一,但是沈翼是金濂的同乡,为了避嫌,金濂并未举荐沈翼接替这户部事,而是推荐了张凤。
可是这张凤能力实在是让朱祁钰有些担忧。
金濂认真的想了想摇头说道:“不可,沈翼贪财,他若是掌户部事,怕是要出大事。”
“臣活着,他不敢,臣一走,他怕是要原形毕露,陛下让缇骑盯着点他,臣怕还没过鬼门关,就在黄泉路上遇到他。”
金濂满是回忆的说道:“正统十二年,淮安大旱,臣请旨蠲免减米麦农税,银布丝帛则照征如故,浙东有一大户蒲氏,就是那个痴迷福禄三宝,最后败了家的蒲氏。”
“这蒲氏输绵绢至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