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但是我们要广开教化之门,若是肯回头是岸,也未尝不可接纳,只是得检查清楚,莫要混入害群之马便是。”李贤还是开了个口子。
畸零女户年龄都没有超过十五岁的,所以她们还没到接客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烈性花柳病,但是这些明妓暗娼那就说不准了。
这也算是收容先行探索一下,日后有了解决之法,再行解决。
徐承宗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李贤想了片刻说道:“最近京师来了个新科进士,二甲第七,四川镇雄府人士,名叫李燧,倒是正直之人,把这事交给他去做吧。”
“登闻鼓啊,他胆子是真的大,这都有五十多年没人敢去敲了吧。”
徐承宗叹了口气说道:“最后一次是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了。”
“怀远县的一个老翁七十七岁,两个儿子都上了战场死在了塞外,家里只有一个孙子,只有八岁,有司追逮补伍,把这八岁小儿拉了壮丁。”
“高皇帝闻之哀怜,大怒追问群臣:军士追补之例,年幼者勿许,何有司违令如此耶?!”
洪武二十五年,距离大明军大破元廷的捕鱼儿海之战,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朝中马放南山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为了反对重文轻武,更是各种手段齐出,类似于这种一家皆亡,追补幼孙之事,此起彼伏。
就如同刘玉娘的父亲南下西洋出海,死在了海上,刘玉娘的母亲领不到抚恤就算了,生活也没有了任何的保障,不得不把刘玉娘卖给牙行,是一个道理。
刘玉娘现在成了李贤的继室,她那个母亲来认她,她死活不肯相认,刘玉娘的不孝,成了李贤身上的笑柄之一。
为了阻止朝廷振武备、阻止朝廷下西洋,有司什么干不出来呢?
徐承宗时常想不通他们兴文匽武的内在逻辑。
确实是五十多年,登闻鼓未曾响起了。
这李燧的胆子,是真的大。
徐承宗认可李贤的说法说道:“这件事交给李燧,我觉得可以。”
“李巡抚,我只希望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无论是势要,还是巨贾,他们能够体会理解。”
“我们已经很克制了,但是若是依旧不知悔改,一再忤逆,那就不能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徐承宗之所以如此看重畸零女户的案子,一来是因为畸零女户的悲惨遭遇,二来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魏国公的国公府上上下下。
他的烟云楼涉及其中,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没有直接戕害过这些畸零女户,但是这些畸零女户的最后产物终端,却是在他的烟云楼里。
他们家的烟云楼不是没有过错。
他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大明朝解救畸零女户和瘦马,能够成功,所以才不让李贤操之过急。
这样一来,无论是求心安,还是求陛下的宽宥,他都有些理由。
大明律虽然没有规定这件事犯了律法,大明的铁榜里面,也没有要求他们这些勋臣不得做扬州瘦马的生意。
甚至烟云楼还是当年明太祖高皇帝赏赐的产业,作为营生。
可是,徐承宗还是积极立功,争取陛下的宽大处理。
这事太过于黑暗,这件事落幕之时,他只期望着自家传下来的爵位,不会被陛下给褫夺。
徐承宗真的希望,他们能够好自为之。
但是有些事,不是徐承宗能够左右的,畸零女户的案子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依旧有人冲着枪口撞上来,也不意外。
“对了,上次你上书那件事,陛下朱批了吗?就是做善事抵税那个。”徐承宗问起了一件事。
前段时间,李贤突发奇想搞了个遗传税的主意,然后希望鼓励商贾们加大对慈善的投入,可以减税。
李贤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不批,还说不要开这个口子,日后莫谈。”
“呼。”徐承宗面露轻松的表情,整个人都不那么紧张了。
李贤出身并不豪奢,所以他不清楚一些事,十分正常。
对于徽商、浙商、淮商等等多数人的家训,无不是“以诚待人以信接物以义为利”的道德规范来行事。
而且在旱灾、水灾等事中,也要做到乐善好施、赈灾济困、扶危救难。
他们设立善堂、善局、济局、育婴堂、养疴所等等机构,看似是在捐资捐物,延医送药。
但是只要拆开去看,每一桩,其实都是生意罢了。
善堂、善局,养的是那些城内的乞儿,城外的流寇,为自己培养打手。
但凡是手下工匠不听话或者说想办的事办不成,就会有人来问候,泼粪那是小事,抓着你家亲人几天不还,也只是教训,忽然消失的无头公案比比皆是。
济局,周济的不过是自己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