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朱祁钰一乐,笑着说道:“李贵人晋淑妃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说道:“陈选侍陈婉娘还没有身孕吗?”
兴安犹豫了片刻,才低声说道:“陛下,冉贵人说,陈选侍身子骨不太硬朗,本就宫寒,怕是无法孕育龙种了。”
朱祁钰眉头紧皱的问道:“确定吗?她不是一直在调养身体吗?”
“很难。”兴安无奈说道。
陈婉娘一直想有个一儿半女,即便是生个公主,也算是膝下有人。
可是这都一年半了,始终没个动静,陛下对陈婉娘极为宠爱,可是始终没有结果,宫中已有宫怨。
谁都有人老珠黄,宠爱不再的那天,有个一儿半女在膝下,也算是慰藉。
陈婉娘打小身子骨就不好,要不然陈婉娘那养家,早就给她裹脚了。
朱祁钰叹了口气,询问道:“陈选侍知道吗?”
兴安摇了摇头,俯首说道:“陈选侍今天问冉贵人,冉贵人说她的身子骨很好,一直未曾有身孕,是运气不好。”
“冉贵人还在瞒着陈选侍,不过陈选侍大约也是知道了。”
朱祁钰有些怅然的说道:“也是苦命人,让陈选侍侍寝吧。”
“臣领旨。”兴安俯首而去,提这个大红灯笼,向着陈选侍的花萼楼而去。
朱祁钰盥洗之后,溜溜达达的去了陈选侍的花萼楼。
“参见陛下。”陈婉娘显然是知道陛下要来,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眉宇间的哀怨,朱祁钰也能感受的到。
“平身。”朱祁钰让陈婉娘平身。
陈婉娘只是选侍,就是侍寝的宫嫔,当然一旦有了孩子,那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朱祁钰罕见的没有逗弄陈婉娘,而是宽慰了她几句,这不宽慰还好,一说起此事,陈婉娘的眼泪终于是止不住的落下。
陈婉娘擦掉了眼泪,靠在朱祁钰的怀里,一动不动。
她低声轻轻的唱道:“恨绵绵,深宫怨女情默默,梦断羊车冷清清,长门寂寞长青芜,日迟迟,春风院宇。”
“泪漫漫,介破琅玉闷淹淹,散心出户闲凝伫昏惨惨,晚烟妆点雪模糊,淅零零,洒梨花暮雨”
朱祁钰轻轻的拍着她。
陈婉娘知道,这可能是陛下最后一次怜惜她了。
眼下陛下膝下只有三子朱见济、朱见澄、朱见浚,一个义子,朱愈。
子嗣并不算多。
这个年头,孩子夭折的可能性很大,而皇嗣的多寡不仅仅是陛下的事儿,也是朝廷的事儿。
“李贵人也有了身孕,就妾身这肚子不争气!恨不得把它剜出来让冉贵人给看看,和别的女人有何不同,为何迟迟不见珠胎结!”陈婉娘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有些怒其不争,更有些委屈。
朱祁钰擦掉了陈婉娘的眼泪,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我们再努力几次。”
唐云燕之前也有段时间,老是怀不上,主要是唐云燕太贪欢了,不知疲倦。
陈婉娘则完全不同,她是身子骨弱。
晨曦,金黄色的朝阳划破了碧蓝如洗的天穹,从地平线不断的向前扫过,扫过了东方的海面,惊醒了城市中人。
朱祁钰在奉天殿主持朝议。
首先就是商定好的开海事宜,主要就是造船、贡舶商舶管理市舶司,然后就是关于宝源局纳储之事,纳储不放贷,大明朝廷要做投资使用,方向也是开海和煤炭等。
这些都是商议好的事情。
兴安捧着圣旨阴阳顿挫的大声的喊着:“寇与商同是人,市通则寇转为商,市禁则商转为寇,始之禁禁商,后之禁禁寇。禁之愈严而寇愈盛。”
“片板不许下海,艨艟巨舰反蔽江而来寸货不许入番,子女玉帛恒满载而去。于是海滨人人为贼,有诛之不可胜诛者。”
“前日设密州市舶司、月港市舶司、松江市舶司,今日开海”
开海的理由主要还是治理倭患。
纵观大明朝的禁海政策,只要禁海,倭寇就会如同过江之鲫。
在兴安宣旨的时候,朱祁钰看着奉天殿内的大臣们的脸色。
嘉靖二十六年的时候,嘉靖把朱纨派去了浙江,提督闽浙海防军务。
朱纨干的还不错,但是这趟南下,朱纨却是死了。
因为朱纨一方面手握大棒,严厉打击海商走私行径,另一方面像朝廷积极谏言,说开海方能治倭。
朱纨在闽浙提督海防军务,除了抓了海盗李光头等人之外,还把当时肆虐沿海的红毛番,也就是佛郎机人在诏安这个地方,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朱纨杀了黄四爷的马,能有什么好下场?
很快朱纨就被风宪言官弹劾,而后朱纨被罢官,闽浙走私豪势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