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浪,死了多少外戚?死了多少勋臣?连亲王都死了三个,皇帝都死了一个。
汤胤勣都依靠着绝佳的站队技巧,活到了现在。
结果偏偏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朱祁钰怒其不争的说道:“你说你,一个勋臣后裔,跟这帮读书人走这么近干什么?是打算干点坏事?那倒是干啊,朕一刀砍了你便是。”
“马上过年了,过完年,进讲武堂,别在外面飘着了。”
汤和对朱明的建立有功,当初汤和给还在皇觉寺的朱元璋写信,相约造反,随后朱元璋到了军中,还成为了汤和的上司。
这一点上,汤和几近于泰伯让王位的功德,所以汤和因此封公。
但是汤和死后,因为子、孙、曾孙三代均早逝,无法袭爵,导致信国公爵位至今空悬。
汤胤勣和他的大侄子汤杰争爵,闹得沸沸扬扬。
国公位很重,汤胤勣无论是取了孙继宗的女儿,还是和文人走的那么近,其实都是一个原因,想要获得支持,然后夺得爵位。
“这什么长洲诗社,不要再办了,夜不收六十一人获救的消息,不得流传坊间,只要被锦衣卫风闻,朕绝不宽宥!”朱祁钰看着汤胤勣就来气。
好好的勋臣后代,行军打仗,建功立业多好,抚宁伯朱谦之子朱永,甚至夺得了大明第一杆冠军旗,何其的威风?
整日里跟一群读书人厮混在一起,还争信国公国爵位?
连读书人都知道军功值钱了,王复、王悦直接弃笔从戎了。
汤胤勣还跟读书人厮混,他能争到爵位才是怪事。
“滚回府去闭门思过,别再有下次。”朱祁钰示意汤胤勣可以走了。
汤胤勣重重的松了口气,俯首帖耳的大声喊道:“臣领旨!”
他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朱祁钰坐直了身子说道:“卢忠,其余人等,一并送到云南滇铜厂苦役三年吧。”
“臣领旨。”卢忠领命而去。
朱祁钰其实一直以为胡濙拿过来的这份社论,已经发出去了。
但其实并没有。
这让朱祁钰有点疑惑的说道:“这些诗社发月旦评之类的东西,还要过胡尚书的手?”
新闻审查机制,这么早就建立了吗?
卢忠的查补显示,六十一名夜不收被救的消息,依旧是长洲诗社内打转,并没有散出去。
也就是说,在发月旦评的时候,居然要被礼部先审查一遍。
胡濙点头说道:“是的,这是礼法。”
“这也是礼法?”朱祁钰满是奇怪的说道。
于谦附和的说道:“凤阳诗社的那片布仁行惠疏社论,是私发刊印,所以陛下在砍那凤阳诗社十四人的时候,没有人为他们喊冤。”
“因为他们本身就坏了规矩。”
“胡尚书,这个为什么是礼法呢?”朱祁钰满是疑惑的问道。
胡濙摸了摸下巴说道:“臣想想,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