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树立之恩,于先世甚厚,背德不祥,慎毋为人所诳惑也。然竟不悛益通虏,拘留汉人,因而转卖者甚众,使者复暴横至殴死,护行军校边,臣请绝其贡,诏曲贷之。”
这是一道很奇怪的奏疏,事情发生的背景,和关西七卫有莫大的关系。
关系七卫内迁之后,忠顺王也好,忠义王也罢,他们发财的目标立刻瞄准了大明人。
忠顺王和忠义王在不同程度上开始通虏,和瓦剌人眉来眼去。
哈密二王,开始拘捕出关做买卖和生活的汉民,用绳索串成一个长串的贩卖,如果要入厕,就解开手,所以上厕所在北方一些地区也要解手。
而且大明派去的使者,被打死了。
杨士奇给出的处理意见是:断贡,断了忠顺王和忠义王的朝贡!
十年前的事儿了,杨士奇坟头的树都已经枯了。
胡濙继续说道:“正统八年,瓦剌攻打哈密,破城,虏走了忠顺王、王母、王妃等人。”
“忠顺王向大明朝廷告状,稽戾王遣使至瓦剌申饬,瓦剌奴酋也先释放了忠顺王,但是并没有放走王母。”
“正统十年,瓦剌再攻哈密,第二次俘虏了忠顺王、王妃等人,瓦剌狼子野心啊,他在试探大明朝的反应。”
“第二次再次遣使申饬的时候,也先就不再释放忠顺王,一直在瓦剌住着了。”
朱祁钰眉头紧皱的品味了半天,疑惑的说道:“唱双簧?”
胡濙点头说道:“唱双簧。”
“因为奴酋也先,其实是忠顺王哈力锁鲁檀的亲舅舅,哈利锁鲁檀的母亲,是也先的亲姐姐。”
“自从正统四年,上一任忠顺王死后,就一直是也先的姐姐摄政了。”
忽悠大明朝,试探大明对外政策,反复在作死的边缘横跳,看大明的反应,没有反应就更进一步。
朱祁钰差点被气笑了,他并不知道也先和忠顺王的亲戚关系,更不知道也先姐姐摄政之事,本能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再之后就是土木堡之变了。”胡濙停止了讲解正统年间大明是如何失去关西七卫。
修文德以来之道,兴文匽武的大方略之下,兴文匽武出一个土木堡天变出来,大明皇帝都被也先给俘虏了。
于谦坐直了身子说道:“虽然也先很心急,但是他不是个蠢货,相反,他的政策和他的父亲脱欢、爷爷马哈木一脉相承。”
“大明强势则退,大明弱势则进,逐渐将塞外形成了一股合力,哈密、鞑靼、兀良哈、建州三卫的建奴,都是如此。”
“大明在京师、宣府、集宁、河套相继大获全胜,但是并未曾伤其根本,但他还是西进了。”
“大明一旦腾出手来,他知道必败无疑。”
于谦满是笑意的说道:“也先留下了阿剌知院留守和林,就是图谋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他心不明,则意未平,他不甘心啊。”
于谦和也先是老对手了。
从京师之战后,打到了河套地区,在这个过程中,于谦始终料敌于先。
于谦的这种料敌于先,不是靠占卜,他的这种能力,是因为大明的情报能力,也是因为于谦对也先的了解,也因为于谦的人情练达。
心不明,意未平。
也先活的岁数大了点,但是他还是处于有我的人生境界,并未到无我之境,他会被野心蒙蔽双眼,会做出一些激进的事儿。
于谦接着说道:“从各路商贾、赛因不花、和王复、王悦等人的情报中分析,瓦剌西进的消息在西域引起了轩然大波。”
“帖木儿王国的孝子们,终于不再为了王位打的肝脑涂地,可以坐下来商量下,如何应对瓦剌西进。”
帖木儿王国,在洪武末年,攻城略地,西到小亚细亚半岛,东至葱岭,南至波斯湾和阿拉伯海等地区,帖木儿给子孙后代们,留下了偌大的家产。
帖木儿不服大明,在永乐年间断贡,并且东征大明,出发三天后,帖木儿本人病逝,这场东征,不了了之。
之后帖木儿的孝子贤孙们,开始了争权夺位。
于谦无奈的说道:“永乐三年到到永乐九年,短短六年之内,撒马尔罕城头王旗四变。”
“永乐九年,帖木儿四子沙哈鲁继承王位,遣使大明,这才算安稳了下来。”
朱祁钰愣愣的说道:“王旗四变?”
好家伙,六年四变王旗,帖木儿一死,整个中亚乱成一锅粥了?
失鹿则为末等秩王朝,谁都好不了。
帖木儿走的时候把王位给了孙子,可惜这个孙子也有个四叔沙哈鲁,沙哈鲁最后做了帖木儿王国。
政权更替如此频繁,会让无数人的野心,如同野草一样的疯长,最终导致地方叛乱丛生,国将不国。
朱祁钰用了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