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虽然不才,所求之事,却是费商总给不得的。”
“不知道李某这番话,费商总可曾听懂了?”
费亦应呆滞的看着李宾言,费亦应是举人,他也知道孟子关于求在我者也与求在外者也的讨论。
求在我者也,费亦应帮不了李宾言,那是李宾言自己去求的。
求在外者也,费亦应也帮不了李宾言,人家李宾言求的东西,在朝堂、在陛下,不是他费商总能够给的。
“听懂了。”费亦应颓然,无往不利的银锭开路大法,似乎不管用了。
李宾言笑着说道:“我为朝廷办差,咱们把朝廷的差事办好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就不要互相耽误了。”
李宾言首先承认了自己有求,人活一世,谁没所求才是怪事。
但是求我也好,求外也好,都不是费亦应能干涉的事儿了。
“费某告辞,市舶司营建之事,我定当竭尽全力。”费亦应离开了市舶司衙门,走出来的时候,有些眩晕。
时代,变了。
唐兴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其实你要是想上下其手,并不忙,而且被按察司追查到的可能很小很小。”
“费商总很显然很擅长此道。”
李宾言却是继续喝着茶说道:“最近物料价格飞涨,我其实可以按较高价位买入,然后要求费亦应按平价返给我。”
“返给我的时候,不用是白花花的银子,可以是杭州府的某个庄园,可以是某些地契,或者干脆是某些产业生意,而且找经纪买办代持便是。”
“无论怎么追查都追查不到我头上。”
唐兴惊讶的看着李宾言说道:“你知道啊?”
李宾言理所当然的说道:“很惊讶吗?”
“我好歹也是堂堂正三品的礼部右侍郎秩的松江市舶司巡抚!这么简单的事儿,我能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唐兴摇头说道:“你平日里那么憨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些蝇营狗苟之事呢。你知道还让他平抑物料价格?”
李宾言摇头,这些官场上的规矩,做几年官,都是心里门清儿。
他坐直了身子十分郑重的说道:“这般做,心不安,心不安则不仁,不仁则取不义,取不义则不得始终,安心方可立命。”
唐兴一听李宾言又开始引经据典,就是一阵的头大。
李宾言解释道:“我明知道这样做不对,还非要这么做吗?既然我知道不对,我就不去做,去做对的事,我自然便会心安,心安则立命。”
唐兴还是摇头说道:“不懂,你们读书人说话,都特么拐弯抹角的,翻译翻译,什么叫心安则立命!”
李宾言深吸了口气,仔细琢磨然后说道:“我要是答应了费亦应,他必然有所求,那我是不是得答应?”
“那我不成了跪着要饭的吗?!”
“我还能站着把这个官儿当下去吗?!”
唐兴立刻就听懂了,点头说道:“那必然不可能站着把官儿当下去,说话就不气实,就得受气,就得受委屈。”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听懂了吗?”
李宾言继续说道:“我李宾言骨头硬,跪不下去,不愿意跪着要饭!就是要把这官儿站着当了!”
“我就这个意思!”
“这就是心安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