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臣已经在做了。”
“两淮士子比较关注民生,长江以南士子更关注财经事务,凤阳士子更关心宗族礼法,约一下稿,他们自己就斗起来了。”
“他们哪有什么合力啊?败则怀恨在心,胜则耀武扬威,要挑唆他们内斗,可比斗蛐蛐要简单的多了。”
“斗蛐蛐还有讲究秋兴斗蟋凶的时节,他们甚至连草叶都不需要,为了些莫名其妙的事儿,就能吵得天翻地覆。”
“此事不难。”
朱祁钰立刻了然胡濙的想法,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们自己先斗起来,这自然分崩离析了。
“那就这么办。”朱祁钰满是疑惑的问道:“斗蛐蛐还要分时令吗?”
胡濙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啊,斗蟋不过百日,而且还是秋天最为凶狠,自然是只有秋天才能斗,春秋天,哪有斗蟋可以斗?”
“陛下不喜这个,这里面的学问啊,可深着呢,比如说”
“咳咳。”于谦立刻咳嗽了两声,制止了胡濙。
胡濙很擅长斗蛐蛐,因为宣德皇帝很喜欢斗蛐蛐,而且以此为乐。
这不是礼部尚书在奏对之中,应该出现的事。
这不是教唆陛下玩物丧志吗!
于谦还只是咳嗽了一声,若非私下奏对,胡濙不被以六邪弹劾,才是怪事。
胡濙极其擅长斗蛐蛐,于谦咳嗽的时候,胡濙才意识到,眼下的陛下已经不是宣德皇帝了。
“古文之中秋字就是一个蟋蟀的模样象形字。”胡濙说了一句,停止了讲解促织经的想法。
朱祁钰也养过蛐蛐,不过是在太吾绘卷里,他可是有一只异品促织王天蓝青。
在大明玩蛐蛐,真的可能会被喷。
“朕的确不懂斗蟋之事,但是胡尚书既然擅长,对南直隶已有士林学子分而化之的事儿,就交给胡尚书了。”朱祁钰笑着说道。
斗蛐蛐哪有斗士子有意思?
“臣遵旨。”胡濙赶忙说道。
罗炳忠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前往贵州了,朱瞻墡也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回襄阳了。
这对主仆,终于来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此时的朱瞻墡并不知道,他要去贵州的事儿。
朱瞻墡知道罗炳忠是朝廷的人,但是他内心没有什么反意,求的只是富贵一生,所以他很知足,所以他的这一辈子过得很顺心,他也是仁者。
能够把自己安顿好的人,活明白了的人,就是仁者。
安心求道能立命,仁者无敌。
所以朱瞻墡一直不觉得罗炳忠在身边有什么不好,甚至还起到了积极作用,比如很多时候,他襄王自己说自己忠诚,那谁能佐证呢?
罗炳忠可以佐证。
所以朱瞻墡一直希望罗炳忠能留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样,做个乐子人。
但是罗炳忠看出了朱瞻墡是个大明白,也懒得在盯着了。
做个乐子人是蛮好的,但谁人不想成就一番事业呢?
现在贵州有需要,皇帝下了诏书,征召贵州、播州等地土司流官,他选择了去拼搏。
朱瞻墡还想再挽留一下,他颇为真诚的说道:“罗长史,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去什么十万大山,贵州之地!又苦、又累、又脏!就是干出什么来,陛下能看得到吗?”
罗炳忠乐呵呵的说道:“那指定看不到。”
朱瞻墡右拳击左掌,然后两手一摊,问道:“这是什么?”
罗炳忠认为自己已经对朱瞻墡十分了解了,可是他看了半天,也不懂,摇头说道:“两只手啊。”
朱瞻墡用力的上下晃动了一下手说道:“不!这是是两手空空!”
“你在那十万大山,卖了命能得到啥?两手空空!知道了吗?顶聪明一人,咋就不明白呢?”
罗炳忠这才了然,笑着说道:“殿下高见。”
朱瞻墡颓然的说道:“在襄王府,要美酒有美酒,要音乐有音乐,要美姬有美姬!你又不是没见过。”
“孤又大方,孤这辈子就没怎么用过银钱,你说你在襄王府,一年至少这个数吧。”
朱瞻墡伸出五根手指。
罗炳忠伸出一个巴掌,翻动了一下说道:“这个数,殿下赏赐了臣一百多两银子了。”
“这么多啊?”朱瞻墡这才知道自己这么大方。
他底气更足的说道:“所以啊,为啥要去呢?”
“大明举人开科取士,一科,就是千余举人,十万大山,九溪十八洞,流官也就不到一百个缺儿,那么多嗷嗷叫等着去的举子,你掺那个闲儿干嘛!”
罗炳忠笑了笑,他笑着说道:“总得有人去,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咱大明是不缺举人,但是你看看,一共不到一百个流官,有几个人去的?到现在满打满算,招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