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铁板一块!
正统年间,杨爱私自铸造火铳、火炮,被他的弟弟杨文援给举报给了朝廷。
王骥兴师问罪,杨爱花费了白银数万两,马匹数千,将所有的火器上缴,这件事才算挨过去。
但是播州宣慰司宣慰同知的官职,也落到了杨文援的手中。
土司与土司之间相互攻伐极为惨烈,内部倾轧也是兄弟阋墙,父子刀兵相见。
大明在土司之间也是用尽了权衡之术,多次迁民嵌套,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种一盘散沙的局面,是杨爱必须要想办法让人都听他的话,那就要找到共同方向。
“杨宣慰,守城咱们都知道了,你这龙岩山固若金汤,是不是可以让我们入城来暂避大明兵锋?”水东宋清犹豫的问道。
杨爱点头说道:“可,但是健者强手驻扎下囤,也要参与守城之事。”
宋清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应有之义。”
宋家也有屯堡,但是若说这固若金汤,还是这海龙屯安全。
思家的土酋思万安想了想说道:“那么谁和大军沟通呢?”
杨爱看着这帮人,什么事都让他们播州杨氏做了,要这帮人还有什么用?
但是眼下的局势,的确需要一个人拿主意,他振声说道:“绣花楼有一丽人,名曰:冉思娘,我将送于大军左都督太平伯杨俊手中。”
绣花楼,系囤南一道逸出的山脊,其顶平整,这里三面悬崖,仅一面与大城相接,下临腰带岩,地势险要。
这里是播州杨氏的女子绣花谈情之地,这里的巧娘子,是整个云贵求娶不得的女子。
也是杨家笼络人心和地方巡按的重要手段。
“杨宣慰果然舍得。”众多土酋齐声惊呼。
绣花楼的冉思娘,是冉姓,早就听说是天人下凡之姿,这也舍得?
杨爱也是无奈,大明已经到了靖远府了,那是王骥靖远伯的地盘,王骥已经在南京被摘了脑袋,这靖远府直接被大军不战而克。
他能怎么办?
他只是个土司土酋罢了!
王骥都兵败了,大军都打到大门口了,他也没办法。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他只能舍了冉思娘,送给朝廷去看看情况。
一个土酋忽然开口问道:“那太平伯杨俊不是杨宣慰的本家吗?”
杨俊挂的是讨逆副将军印,掌控四勇团营,自从四勇团营南下开始,就有人传闻,杨俊和杨爱是本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种谣言用腚想一想,也知道不可靠,就是为了削弱他们播州杨氏的威望罢了。
这就是土司。
在他们看来,大军征讨又能如何?最后还是要走的。
大不了就是投降耳,抵抗大军,哪有内斗重要?
播州杨氏的地位太高,还不如趁着大军平叛,把播州杨氏拱下来。
杨爱颓然的叹了口气高声说道:“一个姓罢了,没关系。”
人心太散了,这队伍太难带了。
杨俊在靖远府衙驻扎,这里还有一块当年王骥立下的靖远碑。
杨俊只感觉的脑袋嗡嗡的一片响,王骥的这块碑和当年太祖文皇帝的碑文,并列而立!
这王骥何尝有一点点的恭敬之心?
杨俊怒极愤怒的喊道:“把这王骥立下的碑文给挖出来,砸碎,一个字也不要留下!”
杨俊的确和他爹杨洪的关系极差,但是他对他爹的战功从来都是仰望的份儿。
杨洪跟着太宗文皇帝打了一辈子仗,南征北战数十载。
一个文官封伯,还是依靠养寇自重封起来的伯爵,居然敢跟太宗文皇帝所立碑文并立!
他杨俊也是太平伯,和王骥一样都是流爵,没有世券。
杨俊和他爹关系不好,那是他爹喜欢杨杰那个读书识字的嫡子,不喜欢他这个舞刀弄枪,整日想要军功封侯的庶长子。
杨俊的怒气很复杂,他说不清楚自己怒气何来,但是他很愤怒,所以他就把王骥立下的碑文给砸的一干二净。
“杨都督,播州来使者。”一个裨将神秘兮兮的说道:“是个巧娘们!”
杨俊看着军士把王骥立下的碑刨了出来之后,砸的稀巴烂,才松了口气,来到了府衙大堂之内。
兵部左侍郎吴宁,内官李永昌也都到了。
的确是个巧娘子,这未摘下帷帽,就是一股灵秀的气质。
“诶,别摘帷帽。”杨俊看着冉思娘的动作,赶忙说道。
这摘了帷帽,就没法处理了!
冉思娘停下了摘下帷帽的手,叹息的说道:“我家族长说,将奴家送于大将军了。”
杨俊摇手说道:“相比较之下,我更关心你家族长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准备跟大军硬碰硬,还是准备投降啊?”
冉思娘赶忙说道:“我家族长不知道大军何意,才派思娘前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