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总兵官都督方瑛,就足够用了。”
“目前的问题是,如何治理?”
于谦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云贵湖大患,无如苗蛮,无人敢入土目盘据之地,贵州、播州、膏腴千百余里无人敢垦,土司、苗蛮势力猖獗,诸土世官相互推诿,治理不易深入,无事近患腹心,有事远通外国,由元迄明,代为边害。”
千里膏腴之地,无人敢垦种田亩。
这就是现在长江以南,湖广地面上的现状。
李贤翻动着手中的奏疏,他知道这次要讨论的是平叛大事,他在僭朝为官,自然更了解情况。
于谦说完之后,李贤俯首说道:“陛下,有一件事臣以为值得警惕。”
“在云贵湖广之地,不仅仅是土司作乱,臣在僭朝为官,有水东宋氏、播州杨氏、水西安氏、思州田氏,最为显赫。”
“比如水东宋氏,自唐册封,唐尊宋鼎,即便是前元、我朝太祖亦不能治。”
“贵州宣慰司,安氏世代为宣慰使,宋氏世代为宣慰同知。”
“播州宣慰司,杨氏任宣慰司使,思州宣慰司和思南宣慰司由田氏把控。”
“正统十一年,贵州宣慰同知宋然贪淫,科害生苗熟苗,激起民变,大羊场被攻破,宋然死,但是宋氏依旧世代守世官,衣租食税,煊赫至极。”
“臣以为贵州、长江以南湖广地区的土司是一害,这些世代豪右之家,也是另外一害,正是他们跋扈,导致朝廷政令不通,治理不易深入。”
朱祁钰点头,非常满意李贤的补充,袁彬距离他的功赏牌,又远了一些。
李贤已经变成了势要商贾的掘墓人了,袁彬想用他的脑袋换人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这世间大多数分为了两种人,一种聪明人,一种蠢人。
显然李贤是个聪明人,至少李贤知道等太阳下山了再说,但是朱祁钰年龄比李贤小了二十岁。
就看谁熬死谁了。
播州杨氏,在万历年间悍然起兵反明,万历三大征之一的播州之役,就是攻伐的世代居住于播州的杨氏。
唐朝末年,杨端打败了南诏穆星天,受唐朝册封于播州,世代居住于播州,根深蒂固,经历两宋、元朝、大明,前后历任二十九代而不衰。
凤阳朱?暴发户!
人家老杨家,是唐朝末年就封在了播州的土皇帝,正土旗的!
打老杨家需要多少资财?
万历年间,播州之役历时一百一十天,大明合四川、贵州、湖广等八省之力,出官兵七万余,民兵十七万,耗银约二百余万两,米粱无算,最终平定杨氏叛乱。
这还仅仅是一个播州杨,还有水东宋、水西安、思州田,都不是好相与。
朱祁钰想要彻底平定长江以南的湖广地区,想要取得军事胜利,还要取得政治胜利,难上加难。
最少需要百万以上的银两,数百万米粱,调动人力物力,才能将播州杨氏尽数拔除。
但是不打行不行呢?也不行。
人家都造反了,你不打他一顿,其他土司一看,立刻就要跟着蠢蠢欲动了。
不仅要打,还要打赢。
于谦看着手中的堪舆图,无奈的说道:“湖广并不贫瘠,如果耕种得当,一年三收不在话下,可是就这膏腴之地,却被弄的鸡犬不宁,百姓、生苗不得不遁入大山之中,风餐露宿,开垦荒田为生。”
“元时,在行省之下建有宣慰司,管理军民政事,设有长官司,乃元时,极边之地,统御利器,考诸史实,元设蛮夷官,应为土司之始。”
“但是时过境迁,宣慰司和土司制已经不足以在安土牧民了,陛下。”
土司制度起于元朝,盛行于明清。
在初期,的确是促进了少边地区的发展,但是到了景泰年间,显然湖广、贵州依旧执行土司制度,已经成为了朝廷政令下达诸府州县的一种阻碍。
湖广、贵州等地的问题,看起来颇为的棘手,而且似乎没什么好的办法。
朱祁钰笑着说道:“朕离开京师的时候,胡尚书跟朕聊过贵州之事,谈到了太宗文皇帝之憾事有一。”
朱祁钰亲征之前,胡濙作为礼部尚书,和陛下议政,讨论过关于如何治理南直隶和湖广地区的若干问题。
比如拆分南直隶之事,就是当初太宗文皇帝的一大憾事。
永乐十九年春的那一场大火,弄的朱棣焦头烂额,又是大计,又是免税,最后只能用强权堵住朝臣们的嘴,来自南直隶的风力,朱棣深知其害,可惜天不假年,最终没能解决。
比如现在朱祁钰说到的永乐憾事。
于谦满是疑惑的说道:“胡尚书有何高见?”
朱祁钰十分郑重的说道:“永乐十一年,三月初,太宗文皇帝在铜仁等地,废除思州、思南宣慰司,设立贵州三司,安定地方。”
“当时田琛、田宗鼎分治思州、思南,文皇帝让二人分治,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