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怕自己的描述的不够清晰吗?
“走,去往南湖别苑!”朱祁钰开始下楼,他打算在南湖别苑过年,占地三百余亩的湖畔别苑,住的比皇宫里舒服。
南京留都的皇城,多年未曾修补,对付对付自然可以,但是又更好的宅子,他当然住更好的地方了。
南湖别苑虽然小,但是足够精致。
朱祁钰一边走一边对李贤说道:“让邸报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写上,朕三番五次的劝说,还有他们在神乐仙都说的话,定要写上。”
“也让天下人看看,这等投机客的下场。”
李贤俯首说道:“臣领旨。”
他又看了一眼那些被煤炸掩埋的商贾,笑容满面,他学会了。
朱祁钰是极为擅长杀人诛心的,这一点,北衙从上到下都深有体会。
帝不动,我不动,帝一动,我惶恐。
在北衙,那是连孩子,都会唱的童谣。
陛下说啥就做啥,没事别跟陛下找不自在,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三川门外的堆煤场,聚集了一批蠢货。
而此时的神仙留都,聚集了一群聪明人。
神仙留都的聪明人,他们确切的知道,到了这一步,三商总也毫无办法。
大家都已经完了。
这里的乐工今日很忙碌,她们依旧在唱着千年来唱的曲,琵琶声声声入耳,清脆的声音在秦金楼内徘徊着。
唱曲的人,是大价钱请来的江南名角。
本来,请这名角来唱曲,是为了庆祝这天晴雪化,可以准备抛售煤炸,赚钱了。
“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一个中年商贾站了起来,不断的拍手,然后将手中最后一锭金花银,放在了案桌上作为茶钱。
只见这中年商贾,纵身一跃,砸在了楼下了的秦淮河中。
秦淮河上冻结冰,但是冰层并不厚,这一跃砸破了冰面,咕噜咕噜的响声响起,水面下升起了一捧血雾。
而后是数十人,接连从秦金楼上一跃而下,砸进了秦淮河中。
砰砰砰的响声,不绝于耳。
“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
“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江南名角收起了琵琶,唱完了《莺莺传》的续四十回。
“唉。”一声轻叹。
她唱完了,却已然没有了观众。
而此时朱祁钰在南湖别苑的鹤林堂内,召集了群臣。
朱祁钰从来不是个嗜杀的人。
但是他今天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断,他办了件大事,给太祖太宗皇帝出了口气。
当年太祖高皇帝想要迁都,自己的太子朱标还累死了,太宗文皇帝想要迁都,最后也走了。
不就是这南京城不够绝对的忠诚吗?朱祁钰今天很高兴,他给太祖太宗皇帝出了口恶气。
这帮龟孙,今天在秦淮河的下游,被他们自己堆起来的煤山给埋了,在秦淮河的上游,在销金窟里,一跃而下。
朱祁钰满脸笑容。
高兴。
“但是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南京城虽然太平,但是朕有些想法。”朱祁钰止住了笑意,面色平静的说道。
“你们觉不觉得南直隶实在是太大了?这里如此的富饶,应天府、苏州府、凤阳府、扬州府,太过于富有,也太大了。”
朱祁钰低声说道:“不如,咱们把他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