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度减少劳动的学习成本,更快的变成一个熟练工种。
分工能够让工人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去改进劳动机械,简化和节省劳动时间。
比如汪皇后和四个宫人,摆弄的那辆轧车,辊式扎花机就提高了生产效率。
朱祁钰看着李贤依旧是有点懵懵懂懂的神情,在看看于谦若有所悟的模样。
“正是因为分工的存在,每个人工作不同,劳动成果不同,当我们需要用自己的劳动成果去交换他人的劳动成果的时候,就产生了交换,最终产生了集市。”
“商品不会自己出现在集市上,买卖双方,相聚进行交易,也就是以商品交换货币,或是以货币交换商品。”
“交易要确保能够完成,买卖双方,就必须对他们手上的商品和货币,拥有专属的处置权和占有权。”
“所以朝廷必然承认私权,因为这是社会运行的基本原理。”
朱祁钰看着李贤和于谦都点头的样子,自己这次的讲解,似乎不需要胡尚书去翻译了。
他忽然满是笑容的问道:“于少保,李爱卿,你们说大明没有朝廷行不行?”
李贤面色痛苦了起来,无奈的说道:“陛下,肯定不行啊。”
李贤感触可太深了!
遇到了一个糜烂的、不懂规矩的、不知道如何斗、权、印、义的朝廷,是何等的模样,既要维持国家之制的存在,又要防止它炸了,把他李贤一起炸死,把南衙变成人间炼狱。
这可真是太难了。
于谦思考了片刻,认真的说道:“如果没有朝廷,不过是一片散沙罢了,瓦剌人、建奴就可以长驱直入,抢走我们的粮食、奸辱我们的妻儿、夺走我们的财富,我们的子子孙孙,必须要刺字为奴,永世沉沦。”
“这不是没有发生过的。”
燕云十六州沉沦敌手五百八十余年,北方沉沦两百余年,神州陆沉一百余年,刺字为奴,永世沉沦的惨剧就在眼前。
朱祁钰点头说道“所以公权,必然要存在,而且必须需要强大,才能保证,个人私权才能自由行使。”
“所以朕才会说,承认私权,但是公权,神圣而不可侵犯。”
“朝廷制定了那么多的律法,对官员、百姓做出了那么多的约束,不也是在侵犯私权吗?”
“但朝廷征收税赋,维护朝廷这个磨坊的运行,不就是在保证公权的强大吗?”
“如果公权不够强大,又如何保证自己的个人的私权,能够自由行事呢?”
朱祁钰忽然想到了荷兰东印度公司,荷兰的资本家们打量购买英国的国债,最终荷兰海上马车夫战败,荷兰便再也无法暴力保护自己的私产。
搅屎棍英国立刻满脸无辜的看着荷兰资本家:我们发行过国债吗?就赖掉了国债。
于谦并未搭话,陛下很喜欢赚钱,泰安宫里灯盏只有一颗灯芯,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是因为陛下要占用武力、暴力的合法使用权。
朱祁钰看着窗外的村落,久久未成说话。
车窗外是一片徽式建筑,白墙之上皆是黑瓦,棱角分明,条理清晰,如同水墨画一般点点晕染,而又有几分清新雅淡。
天大寒,地冰如镜,路的两旁都是些枯木,在冬风之中哀嚎不已。
朱祁钰看着很远的宽阔的长江,水面正在结冰,寒潮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席卷整个江南。
大寒潮之下,如果失去了朝廷,就真的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
朱祁钰叹息的说道:“其实应该把王文调过来,他最擅长赈济,但是朕也没想到会有寒潮,也是来不及了。”
于谦俯首说道:“陛下在南京留都,尤胜千百王文。”
臣子有臣子的权力,皇帝有皇帝的权力,正如京师保卫战中,朱祁钰哪怕是从居守到监国都不可以,必须要从监国到陛下,才能确实守住北京。
于谦是臣子,没有陛下,他能做的其实有限,正是因为陛下的信任,京师保卫战才能够获胜。
王文即便是来到了南京,他也有太多的事儿掣肘,无法安排、无法调度、更无法安土保民。
“陛下,南京留都需要的不是王文,而是陛下。”于谦进一步的说道。
朱祁钰明白于谦到底在说什么,他合上了车窗搓了搓手说道:“朕只是想到了王文擅长赈济。”
“聊回我们刚才的话题。”朱祁钰忽然想到了当初李宾言按照惯例,合并卫所儒学堂,被朱祁钰打了廷杖的事儿了。
朱祁钰笑着说道:“公权可以保障私权的自由行使,所以公权也必然存在。”
“集体的、公共的物品,比如官道驿路、市舶司、码头、社学卫所儒学堂、惠民药局、军队的维护成本是极为高昂的,是国家必须处理的问题。所以我们必须要征税。”
“市集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