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乾清宫。
好在乾清宫有十七间房,够朱祁钰和陈婉娘两人住了。
只不过住在如此破败却庞大的皇城里,难免有点让人心生惊惧。
朱祁钰忙完了正事儿,才想起来,陈婉娘一个女子,住在这种有点像鬼城的地方,会不会有些害怕?
朱祁钰自然不信怪力乱神,但是陈婉娘肯定信。
他来到了掖庭,走进了陈婉娘的房间里,虽然有两个鹤形宫灯将宫内照亮了一些,但是灯光也是极为的灰暗。
再加上不知道哪里破的洞,风呼啸着居然有些鬼哭狼嚎。
房间里并不是很冷,地龙烧的很旺盛,朱祁钰走了两步,脚步声在略显空旷的房间里响起,然后开始阵阵回荡。
“谁!”陈婉娘居然没睡,她惊呼一声,躲到了床角开始瑟瑟发抖。
她只是选侍,只是被陛下临幸,却没有名封的宫女,无品无秩,兴安当然不会给她配什么宫人。
朱祁钰来的时候,也未让兴安通告,兴安还在整理考成奏疏。
虽然皇宫很破败,但是皇城守备是极为森严的,安全倒是不用担心。
陈婉娘看着床幔之外,似乎有个人影,却是看不真切,她惊呼了一声,也未见答话,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床角里惊恐万分。
皇宫里颇为奇奇怪怪的故事很多,比如有黑眚物大如席,夜见寝殿上,宋神宗崩,这还是涉及到了皇帝的故事。
涉及到宫女宫嫔的则更多,毕竟皇宫森严,无法窥得真相,自然是传闻数不胜数。
比如雨夜哀怨的哭泣声,或者是怨气不散的宫女,无故作响从井里爬出来的女尸等等。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婉娘越来越恐惧,她捂着耳朵,嘴唇打着哆嗦,不停的摇头,如泣如诉般的说道:“别害我,别害我!”
朱祁钰打开了床幔看着躲在床角的陈婉娘满是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陈婉娘一声惊呼,惊惧万分的喊道:“啊!你不要过来啊!”
在陈婉娘看来,朱祁钰走来的声音,忽远忽近,声如硁硁,而朱祁钰的身影忽然长忽然短,一会有丈余长,一会又只有一尺,形状也是千奇百怪,再加上那么多的传闻,她自然怕到了极致。
朱祁钰看着陈婉娘的模样,自己忙碌这些日子,她每一天有点风吹草动,怕是都是如此度过吧。
“是朕,你莫要惊慌。”朱祁钰赶紧说道:“你睁开眼看看朕。”
陈婉娘听到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声音,终于醒了一些,两眼有些无神,但还是定睛看了看,她依然有些惊恐的说道:“不许过来,不许过来,你怕不是鬼怪化成的人形,我不上你的当,你快走开!”
朱祁钰满是无奈的笑容说道:“都是哪里听到的这种奇奇怪怪的传闻。朕是真命天子,什么魑魅魍魉敢化成朕的模样?”
陈婉娘还是有些惊惧,她躲在角落里,抓着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低声说道:“真的吗?”
朱祁钰眼睛珠子一转,笑着说道:“朕是真武大帝转世,什么鬼怪敢得罪真武大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婉娘终于伸出了手摸到了朱祁钰的手,感觉到了那股炙热,才松了口气说道:“真的是陛下啊。”
朱祁钰摸了摸陈婉娘散开的头发笑着说道:“不是朕还能是什么?”
木工厌胜之术、方士魇镇之术、五神通巫蛊之术,在民间盛行,对百姓的威慑甚至比皇权还要大。
陈婉娘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这些势要豪右用这些个招数,忽悠了百姓多少年?
朱祁钰眉头紧锁,虽然在北直隶、山外九州,这种现象得到了部分的遏制,但是大明又不是只有北直隶山外九州等地。
这是个道阻且长的事儿。
遏制肉食者肆无忌惮的权力,需要胡濙所言的民强,民强国强,民富则国富,民富即便是去学儒学,也有子不语怪力乱神之说,可以遏制一些肉食者肆无忌惮的剥盘。
“陛下净逗弄奴家,奴家都要吓死了,陛下想什么呢?”陈婉娘有点惊惧的钻到了朱祁钰的怀里,感受着朱祁钰的温度,便踏实了数分。
这是个真真切切的官人,不是自己做梦。
朱祁钰笑着说道:“国事。”
“啊美人在怀,还会想国事吗?”陈婉娘有些呆滞的问道。
这是惯性,朱祁钰的思绪还在无数繁琐的国事里,所以才没回答陈婉娘的问话。
“好了,早些休息吧,朕有点累了。”朱祁钰已经盥洗过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功夫,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陈婉娘本来打算承恩,结果陛下一闭眼,便睡了过去。
陈婉娘吐着舌头,伸出手摸了摸朱祁钰的脸颊,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她就这样盯着官人的脸庞,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次日的清晨,陈婉娘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