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是不屑于去工部做官的,所以工部的头头脑脑,全是工匠出身,王卺更是一个举人出身,官至正二品工部尚书。
大明的海笔架海瑞,也是举人出身,官至正二品也是到了南京做兵部尚书,而不是在北京。
王卺的能力可想而知。
银币只能供给大额交易和大额支出这件事,是御制银币施行以来,所有财经事务盐铁会议的日经问题了。
陛下不想被僭越权力,朝廷就愿意让势要豪右之家握着百姓必须要使用的铜钱吗?
户部是想要发钞,工部则是想要铸钱。
“不是铜钱,也不是飞钱,是铁铜锡钱。”王卺将手中的檀木盒子打开,将铜钱拿了出来,递给了众人说道:“这是祖钱,所以稍大。”
“祖钱作模,翻铸母钱。母钱制范再翻铸,得铜钱。”
“铁易锈,加锡防锈,红铜为底色,则钱有轮廓方圆。”
“这是小钱,非永乐通宝的大钱,但是臣思来想去,结合陛下的财经事务诸多总述,以为小钱乃是陛下所需。”
“有铜吗?”朱祁钰拿起了那枚祖钱,同样符合铸币不精美,等于不铸币的原则,甚至还有压边,颇有轮廓文章。
王卺赶忙说道:“滇铜,黔国公镇云南,忠贞无二,臣以为此事不难。”
“还有海铜,密州市舶司也有海铜商贾,虽然依旧缺,但是眼下还是够用的。”
朱祁钰点头问道:“准备了多少?一年能产多少?”
王卺赶忙说道:“石景厂准了了三十亿枚,主要是铁,一年能产三十亿枚左右,陛下要,祖钱翻铸母钱,还能多点。”
王卺在景泰元年就已经被启用了,这都景泰三年十一月份了。
“何时能到南京?”朱祁钰脸露出笑容。
朱祁钰每月都要见徐四七,知道他们在捣鼓铁钱的事儿,但是不知道已经能够如此大规模铸造了。
王卺立刻回答道:“顺着运河到南京,不过月余。”
“很好!”朱祁钰看着于谦问道:“于少保以为这铁钱,可堪用?”
于谦俯首说道:“臣以为钞法也可用,景泰通宝也可用,就看陛下想怎么用了。”
在于谦看来,陛下对钞法还是有些谨慎了。
但是陛下稳扎稳打,也是好事,就看陛下的抉择了。
若是想快点走,就行钞法,要想慢点走,就行钱法。
朱祁钰认真的思考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财经事务涉及民生,兹事体大,朕以为事涉民生就应谨慎一些,朕亦不能私,还是先行钱法。”
“以稳定民生为主。”
钞法很容易就被滥发了,这不是朱祁钰想看到的景象。
财经事务不能建成宫中楼阁,否则就有妖魔鬼怪僭越朝廷、皇帝的权力了。
诸臣俯首齐声说道:“陛下圣明。”
朱祁钰坐直了身子振声说道:“朕知道了户部、工部恭顺之心,为了替朕还债,费劲了心力。”
朱祁钰有一笔还不起的账目,三十年内,总计发行一亿枚银币,也就是两千四百亿枚铜钱,是八十年欠下的债。
这是权衡也是斗斛,朝纲正事。
人主定朝纲,天下钱荒无钱可用,这是失纲,是必须要还得债。
户部和工部为了陛下能还清债,也是颇费了许多心力。
朱祁钰颇为欣慰的说道:“户部尚书金濂、户部度支部郎中王祜等人,朕赐头功牌。”
“工部宝源局主事王炳富、石景厂总办徐四七、胜州总办蒯祥、工部尚书石璞、工部右侍郎王卺,朕亦赐头功牌。”
“待朕归京,亲自授予。”
王祜、王卺俯首说道:“谢陛下隆恩。”
百官拿个牌子难如登天,陛下放头功牌赏,这是对他们这些日子来,为陛下还债费心力的肯定。
朱祁钰笑着说道:“那就在景泰通宝入南京之前,跟他们耍耍。”
廷议结束之后,所有人领命而去。
兴安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问道:“陛下让陈婉娘改口了吗?”
这涉及到,是不是给陈婉娘身份的问题,还涉及到了规矩,比如陈婉娘是叫陛下还是叫夫君。
唐云燕和李惜儿,可都是陛下让改了口叫夫君,才有了贵人,唐贵人更是有了身孕才会晋嫔。
这身边多个暖被窝的宫女,和多个贵人是两个概念。
真的把规矩讲到底,其实只有汪皇后一人可称陛下夫君。
但是泰安宫里没那么大的规矩,汪皇后也从未制止过其他人喊夫君这事。
汪皇后是委屈了自己,让后宫安宁,不给陛下找麻烦,后宫安宁,陛下不必分心。
这就是夫尊于朝,妻荣于室。
朱祁钰摇头说道:“未曾。”
兴安长松了一口气,俯首说道:“陛下圣明。”
陛下身边侍寝的宫女就这一个罢了,正统年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