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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亨这突然画风一转,五大三粗的武将,怎么就跟文官一样了呢?
石亨看着于谦的表情,终于是憋不住了,哈哈长笑了起来,他闷声笑着说道:“果然,言官们这些招数,对付你们这种士大夫,最为好用。”
他长笑着走出了主殿,笑声依旧。
于谦巡抚山西的时候,曾经和石亨发生了很多的龌龊。
于谦连章弹劾石亨在大同府的种种不法之事,还以逮着蛤蟆,攥出尿来羞辱了石亨的私役军士。
石亨愤怒的说,于谦再至大同必杀之。
他们之间的矛盾,的确是大明朝的隐患之一,其烈不下于王恭厂的火药库在京师炸上了天。
于谦的意思很明确,是想要了结这段恩怨。
石亨却说早已了结了。
新朝雅政,大明皇帝已经换了,正统那位稽戾王都已经死了快一年了,何必抱着当初因为公务结怨,在新朝做事呢?
这方面,石亨比于谦想的明白。
当初他们结仇是因为公事,那皇帝都换了一个,是不是可以把当初的恩怨一起埋葬呢?
对于于谦来说,天下为公可能代表着天下,对于石亨而言,天下为公那就是陛下。
军伍之人想太多会很麻烦的,陛下的剑指到哪里,就打到哪里,就是最大的忠诚!
所以,这一场咬文嚼字的争锋,石亨以言官的路数,完胜了于少保!
作为大明的臣子,命都是大皇帝的,不经过大皇帝的同意,私自决定生死,这不是为臣之道。
私斗者死,那是自商鞅时候就定下的规矩。
退一万步讲,他武清侯就是对于谦再恨,在这官山议事台杀了于谦,那陛下的怒火,一定会将他石亨烧的灰都不剩。
大皇帝的确得用兵,的确得用人,但是大明善战者何其多,不止他一个!
比如抚宁伯朱谦之子朱永,乃是勋臣之后,年仅二十三岁,但是已经开始初露峥嵘!
大明军队也很卷的!石亨已经感觉到了年轻人给他的巨大压力。
大明代有忠臣良将,他是武清侯,但也只是武清侯而已。
大明最高的兵权,握在他武清侯手里吗?
是握在陛下的手中。
于谦走出了正殿,表情略微有点复杂,他一直在思考如何解决掉这段恩怨,但是这段恩怨在大明滚滚向前的大势之下,似乎也变得不重要了。
石亨也在变。
“这里,不错。”石亨乐呵呵的说道:“咱们也算是抵背杀敌的战友了,以后过去的事儿,于少保勿再提。”
“我石亨以大明军人的身份保证,以后也绝不再提。”
“砥砺前行!”
于谦点头,深吸了口气,郑重的说道:“砥砺前行!”
“好!哈哈!”
石亨仰天长啸,打马而去。
于谦看着石亨的背影,大明日新月异,何必用过去的老眼光看人呢?
新朝雅政新觉悟,跟不上节奏的人,是会掉队的。
在大明军队收拾瓦剌人的留下的烂摊子的时候,天子缇骑,带着锦衣卫们,日夜兼程,赶至了祁县。
陛下盛怒,为了防止走漏消息,缇骑们压根就没有通知祁县的县衙,更没有通知太原府,他们延着官道,已经杀至祁县。
祁县的渠家大院,是个军堡格局,由八个大院、十八个小院组成,还有碉楼、哨楼等物。
甚至还有三丈高的城墙,外墙高耸,墙头筑有垛口女儿墙,还有十分宽敞高大的阶进式门洞,砌砖拱形大门,门道宽一丈有余,可供马车通行。
大门上面建有一座玲珑精致眺阁,可瞭望敌情。眺阁下刻纳川两个字,黑底金字的栏杆上,刻着:千秋事业原非易,万代根基由来深。
这么大个宅院,一千人缇骑想要拿下,无疑是痴人说梦。
但此时渠家大院之中,却是鸡犬不宁,灯火通明,城门洞开,眺阁之上,亦无人看守。
天子缇骑拍了两名锦衣卫走了进去,没多久,缇骑便打马而回,俯首禀报道:“渠家人连夜跑了,就剩下一些家仆,惶惶不可终日,不停的抢着大院里的财物,甚至还有人纵火。”
“追!”天子缇骑立刻高声说道。
陛下要抓的人,并非这些家仆,他留下了两百骑兵,收拾渠家留下的烂摊子,就直奔天门关而去。
渠家人想跑,唯独通过天门关,至娄烦古道北上,直奔河套而去。
否则在大明境内,他逃无可逃!
“持永乐剑,至宁武关,拦截渠家人!”天子缇骑将腰间的永乐剑递给了一名缇骑,示意他去宁武关封堵逃跑的渠家人。
在偷袭镇虏卫的渠家人被擒拿的时候,渠家三兄弟,渠成义、渠成仁、渠成德三兄弟,立刻意识到大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