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两六钱,一头细腱牛大约八两银。”
大明算学四元玉鉴里,有一个关于二元一次方程的数学题,问的是:六牛与四马,值银七十牛加五马,只卖五十四问牛马各几何?
朱祁钰稍微算了算,牛八两,马六两。
朱祁钰说完,林绣和度支使王祜就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他们的算盘,开始疯狂的计算。
林绣老会计了,掐着指头数着成本和利润:“一头牛仔五钱银,一头马仔,三钱银,马倌银二十六”
他没多久就算了出来说道:“陛下,这不对啊,这明明超过了一倍又五成的利润啊!我按着四倍所需算的啊。”
朱祁钰一直听着林绣算,无奈的说道:“那马驹和牛仔,也会生病,会死掉啊,还会有天灾人祸,你这至少得砍一半以上。”
林绣立刻领会了精神,他又算了算,眼光闪烁,他得出了一个数字是七成半的利率。
但是他不打算说,到时候,多出来的收益,都要入内承运库的!
那是皇帝的钱!
度支使王祜算了半天,也得出了七成半的结果,但是他也不打算说,到时候多出来的收益,那都是要入太仓的!
那是朝廷的钱!
林绣和王祜,各怀鬼胎。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外廷和内廷无可避免,必有一战!
到时候大家撕破脸皮的时候,这个数字就是兜底的线,大家吵架的依仗!
“你们算完了吗?”朱祁钰看着俩人收起了算盘,满是奇怪的问道。
林绣说道:“臣算完了,最少五成。”
王祜满是一脸笑意的说道:“臣也算完了,最少五成。”
参加盐铁会议都是老油条了。
最少二字一出,大家立刻明悟,陛下说的是底线,但是具体能赚多少,最后国帑和内帑怎么分,那得撕破脸去撕扯的!
几乎所有的朝臣们已经闻到了腥风血雨的味道。
朱祁钰点头继续说道:“一个新兴的行业,必然缺少与之相抗衡的竞争者,可以以大量的生产供应市场的需求,来获取丰厚的利润。”
“同样一块未曾耕耘的土地,就像是一个完全新兴的行业一般,蕴含着极大的利润。”
“比如兵仗局,就最少有三成的毛利,即便是去掉劳动报酬,也会有两成的利,为了鼓励兵仗局,太仓和内帑各拿出了两分利,让给了兵仗局。”
“河套之地,并不贫瘠,黄河百害,唯富一套。”
“如果我们能够经营好这些土地,自然可以获得极其丰厚的报酬。”
“当然诸位,土地在没有劳动的时候,一文不值。”
“我们在制定劳动报酬的时候,想一想为什么军屯逃所,百姓弃地,舍本求末。”
河套之地到底什么时候丢的呢?这就又要说到英宗幼冲,三杨辅政,兴文匽武
朱祁钰都把朱叫门砍死在了太庙,自然不会翻旧账,大明这艘巨轮,到底如何让它稳定的向前,才是朱祁钰要做的事。
大明这个巨人身上,有无数道的血口,无数的吸血鬼,依附在血口之上,用力吮吸着。
朱祁钰现在得把这些血口一点点的补上。
他坐直了身子,继续说道:“当大明的财富,如果发展到它的土壤、气候,以及位置,所能容许的最大极限,就会陷于停滞之中!”
“即便是没有退步,那么它的劳动报酬和利润,可能降到非常低的程度!”
“人丁的饱和,意味着达到了当下领土能供养的最大限度,那么劳动者之间的竞争就会异常的激烈,各行各业也会竞争非常激烈!彼此的厮杀头破血流,肝胆涂地!”
“劳动报酬会大幅度的降低,利润会大幅度的降低,大明上上下下,忙忙碌碌,却是一无所获。”
“我们作为大明庙堂,应该避免这样的事儿发生。”
事实上,这种社会现象,在经济学建模和常识中不可能出现的。
亚当斯密,经济学之父,就曾经断言:然而,也许没有一个国家曾经达到如上所说的最大限度的扶余,这种富裕程度,几乎不可能存在。
但是大明正在走入这种陷阱之中,而且会长期保持这种停滞状态,百姓苦楚。
这是发展停滞,此时的大明人丁在当下的生产力之下,并没有饱和,但是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大明无法避免,走入这种发展停滞的周期律之中。
寒暑往来相继,兴衰周而复始。
怎么办?更多的领土
当国富走到了一个顶点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走向下坡路的时候,就变成了众生皆苦。
再有人站起来踩油门,那基本不可能停的下来了。
胡濙吐了口浊气,对着群臣们说道:“这就是为什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