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考虑的问题。
朱祁钰整理着手中的笔记,兴安在旁边低声说道:“这就是陛下为何要反腐抓贪的原因吗?”
“嗯。”朱祁钰点头说道:“人的欲望,就如同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
“一旦有了开始,就会越走越远,越滚越快。”
“最后砰!的一声,粉身碎骨!”
“衍圣公何其光耀的门楣,孔府何其清贵,天下仕林的榜样,但是他们呢?”
“做了些什么?侵吞官田、民田、军田,十万顷,比朕还多了一万顷。里通倭寇,私设市舶,非要当大明的另一片天。”
“还有他们不敢干的事吗?海外银场罢了。”
“他们但凡是记得一点点礼义廉耻,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千人唾骂,万人唾弃?”
“襄王府时至今日,依旧是歌舞升平,就是知道,贪,乃万恶之始。”
兴安和卢忠互相看了一眼,深吸了口气说道:“臣谨受教。”
朱祁钰站起身来说道:“走,去盐铁会议。”
在朱祁钰前往盐铁会议的路上,会昌伯、太后亲族孙忠,已经收到了驸马都尉伏诛、衍圣公被褫夺了爵位、密州私设市舶被收编,广通王造反这些消息。
孙忠气的跳脚,他愤怒至极的拍着桌上的书信:“蠢!蠢!蠢!一群蠢货,全都是蠢货!”
“广通王为何要现在造反?他不能等到大皇帝的京营出塞吗?广通王为何不联系下诸王一起造反?自己跳出来,是要被陛下祭旗,让其他藩王不敢擅动吗?”
“广通王到底是大皇帝的人,还是要造反啊!”
“他还改年号!他疯了吗?”
“简直是愚!不!可!及!”
孙继宗倒了杯茶给孙忠,愣愣的问道:“那还让老三去把正统之宝送过去吗?这广通王造反,怕不是要被县令给平叛了。”
“送个屁!”孙忠坐在太师椅上,余怒未消,和这群蠢货一起,怎么能这么搞好阴谋诡计呢?
这是给大皇帝立威?还是造大皇帝的反?
“还有这孔府,以为有孔庙这座牌坊,陛下就不敢动他?他还刺杀巡抚御史李宾言!太蠢了!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初他们搞这个私设市舶,我就跟他们说,不要搞,不要搞,一旦出事,哪个皇帝能忍?就是我那个外孙,被人忽悠的团团转的稽戾王,他也不能忍!”
“为了点银子,好家伙,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全家罹难!”
孙忠人已经气糊涂了。
他擅长阴谋诡计,孔府、驸马都尉,本身都应该是他的同行者,大家保持高度的默契,等到一个良机,顺势而起。
造了大皇帝的反!
把皇帝给拉下马!
这可倒好,被大皇帝左一拳,右一拳,个个击破了。
“这些人的这里,但凡是不是浆糊,就做不出这等事来!”孙忠指着自己的脑门,愤怒至极的说道。
孙继宗叹息的说道:“其实整件事,皆因李宾言那憨直的人,在年前最后一次朝议,弹劾了陛下的姑老太爷,否则这山东的局面,还能含混几年,慢慢收尾就是了。”
“这也怪不得驸马都尉啊,谁知道有人会弹劾陛下的姑老太爷,谁能想得到,陛下居然直接查办了!”
“还有京察中暴露了一个赵缙,这山东的这锅,才被揭开了盖儿。”
孙忠愣了许久,差点被这群蠢人给气死,赚点小钱可以,但是你贪赃枉法,那不是给陛下递刀子杀吗?
“赵缙进京被京察,是不是因为要顶李宾言的缺儿,结果李宾言没走,反倒是赵缙被斩首了?”
孙继宗叹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
孙忠一拍脑门,这是李宾言这个人身上有厄运,还是李宾言这个人走狗屎运?
孙继宗叹息的问道:“那咱咋办?这广通王造反了,咱们需不要需要帮他居中联袂一下?否则广通王被一拳打死了,诸王何人还敢造反?那嫡皇叔又不肯跳出来。”
“你问我咋办,我还想问你咋办呢!凉拌!”孙忠拍着桌子说道:“凉拌!蛰伏起来,不要给大皇帝递刀子,他真的会杀人!”
“咱们静观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变化,希望瓦剌人给力点吧,能再打个土木堡大胜出来。”
“诶?大皇帝出兵塞外,这事打探清楚了吗?”
孙继宗点头说道:“打探清楚了,不是什么秘密,大皇帝要步步为营,对瓦剌人,扫庭犁穴。”
孙忠看了看孙继宗,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那没戏,也先跑得慢,真的会被杀啊。”
“咱们这位皇帝啊,他和于谦一样,压根就不堪一击!但是他走阳谋,他是皇帝,咱们能拿他怎么办?”
“等太阳落山吧。”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