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我只知道他们兄弟俩争家产,争的你死我活,太庙杀人,我的老天爷哟,这得做了多大的孽呀,才能做这种事?”
“不过陛下做事还是有分寸的,留下了稽王府一门,事儿没做绝。”
“好吃!这酒不错,汾州孝义来的?从宫里拿来的吧,酒液泛白,色泽白莹,入口柔,地道!”
羊羔酒和羊羔没啥关系,只是因为它如羊羔之味甘色美,故此得名,汾州孝义羊羔酒乃是大明贡酒,等闲人家决计没有。
赵辉要贡酒,也是试探陛下到底何意。
卢忠点头说道:“的确是从宫里拿来的,快些吃吧。”
赵辉这两天嘴巴都淡出鸟来了,大快朵颐,丝毫不顾及卢忠还在场,他边吃边说道:“你小子,爷跟你说,出去了也得找你麻烦,现在讨好我?没门!”
“等到你跪在我府门前,哭天抹泪认错的时候,我连门都不让你进!”
“非让陛下剐了你不可!也不看看驸马爷是谁!陛下的姑老太爷!”
“还有那个李宾言,和你一道剐了。”
赵辉边吃边说,自然是喷的哪都是,卢忠退了一步,站在牢房里,也不说话。
陛下做事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至少卢忠如此认为。
自从陛下登基之后,就没有人,能从这天牢里活着走出去。
桩桩件件,在办之前,都把罪名坐实了,才开始查补,每次查补,陛下都是被气的不行,让他们死的有理有据。
就连凤阳诗社那十四个笔正,他们违背了敕谕,陛下已经三令五申,言南迁者死,他们非要跳出来试试陛下的底线,非要抗旨不遵。
而且还摇唇鼓舌,为瓦剌人壮威,割让大同、宣府,迎回稽戾王,再图南迁。
割让山外九州?
呸!
卢忠突然站定了脚步说道:“赵辉,你和王贞庆,在密州设立市舶,私自得利的事儿,已经被陛下查清楚了。”
“下旨赐死你二人,籍家,全家流放永宁寺了。”
卢忠和陛下一样,总是想了留下一份体面,有太多的人,听到自己要死了,这断头酒和断魂饭也吃不香,临到了,还做了饿死鬼。
卢忠是看赵辉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告诉了赵辉这一事实。
陛下是宽仁的,卢忠作为陛下的头号鹰犬,也要宽仁。
宽仁。
赵辉手中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不敢置信,目瞪口呆的看着卢忠,眨了眨眼,猛地一推饭桌,饭菜哗啦一下撒了一地。
他嗤笑的说道:“你当驸马爷是傻子吗?”
“拿这种事糊弄驸马爷,你糊弄鬼呢!赶紧的,让某见见陛下,多大点事儿呀,不就是赚了点钱吗?”
赵辉是一点点都不信的!他可是皇帝的姑老太爷!
定是这卢忠在诈供!
卢忠一甩袖子,示意锦衣卫见方桌搬走,摇头说道:“陛下以欧阳伦旧事,赐死,籍家,你那群小妾们,都要流放永宁寺了!”
“这是圣旨。”
卢忠拿起了另外一名缇骑捧着的圣旨,打开之后,将殿上赐死赵辉的旨意又读了一遍,便递给了赵辉。
“明天中午,午时三刻,我来最后送送驸马都尉。”
赵辉呆滞的看着那张放在案几上的圣旨,整张脸吓的煞白,额头立刻沁出了一层的冷汗,他哆哆嗦嗦的捧起了那封圣旨,拿起来看了半天,猛地扔了出去。
他愤怒的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是陛下的姑老太爷!他一个小辈儿,凭什么赐死我!凭什么?一个僭主!”
“真是反了天了!他一个庶出子,一个僭主!争家产争的你死我活,我还没骂他呢!”
“他居然要赐死我?!”
争家产吗?
卢忠眉头紧皱,随即摇了摇头,陛下上位这件事,本身就特别复杂,比他办得那些案子都复杂的多。
其性质究竟是什么,得那些朝里的聪明人去考虑,他只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罢了。
卢忠的确是来问讯的,但是即便是赵辉不说,卢忠也能查的清楚,左右不过是麻烦一点罢了。
他就是来想看看,这前几日还趾高气昂的驸马都尉,那张被吓得面如土色的脸。
嗯,他就是这么俗人。
想要来看看,这个家伙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
敢在锦衣卫的衙门里吃酒喝肉,这里是天牢!
卢忠让人落锁,随后离开,走到半道上,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啊!卢指挥,你救救我!我什么都说!卢指挥!你回来,卢指挥!”
赵辉已经确认了,圣旨是真的。
天底下其他人,他不敢说,但是这陛下的鹰犬,是绝对不会伪造这种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