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三十九章 陛下,有人造反了!  朕就是亡国之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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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钰的训斥,在整个奉天殿回荡着,奉天殿,取奉天翊运之意,本就是代天牧民。

结果如此严肃的地方,却成了一张张庞大到皇帝无法看清楚的关系网、利益网的发言场所。

而且如此冠冕堂皇!

“敢请问,在这朝堂上,还有多少人一心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还有多少人,是为了天下黎民说话?”

“于少保告诉朕,天下无事不私,无人不私,独陛下一人公耳。”

“陈学士告诉朕,以天下论者,必循天下之公,天下,非一姓之私天下耳。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人之天下也。”

“翰林院编修文林郎刘吉说,为天下者不为私,为天下者不为家,为天下者必为公!”

“你们告诉朕,如果君主这样做。”

“则为人臣子,就会为了君主而忘了自自身为了国家而忘记自己的家为了公益而忘记私利遇到了利益不会随便去取,遇到祸害也不会苟且而躲避,因为是大义之所在。”

“是所谓故化成俗定,则为人臣者主耳忘身,国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义所在。”

于谦、陈循、刘吉听到点到他们名字,赶忙出班,俯首说道:“臣等惶恐。”

朱祁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三人归班。

他们的道理,是很有道理的。

因为京师之战中,朱祁钰的确是按着于谦说的一些做的,甚至比于谦说的那些,做的更多,亲自披坚执锐,上阵夺旗。

君主舍生忘死,臣子忘身取义,军士害不苟且,百姓利不苟就,朱祁钰看到了大义所在。

他不是没看到过。

石亨愣愣,他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是陛下这刚才说的这些,都说的好有道理!

天下的事儿,不就该这样吗?他为什么清风店下马死战?

陛下都冲了,他要是退,脑袋挂城头上事小,贻笑大方,遗臭万年事大。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高声说道:“道理,都是好道理啊!”

“可是仅朕一人公耳,又有何用?!”

“若真是天天人人为私,就连这奉天翊运的大殿之内!都是这蝇营狗苟之辈、忘国顾家之徒,为了一己之私,至天下而不顾。”

“何来生齿之繁!何来田野之辟!何来商旅之通!”

“何来国家升平!何来天下泰安!何来海晏河清!”

“何来日月山河永在!何来大明江山永固!”

“王复,你告诉着,何来?”

王复万万没想到一句与民争利与下,却招惹了如此的天怒,他跪倒在地,俯首帖耳的说道:“陛下,臣诚惶诚恐。”

“但臣以为。”

王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就会更加激怒盛怒之下的陛下,甚至招惹斧钺之祸。

但是他停了片刻还是高声说道:

“商舶归商,则舶四海。天下万物亦如海乃百川,尽归大明,何尝不是国家兴盛之道。”

“重以急征暴敛,商舶愈不堪命,天下万物出四海,尽离大明,亦是国家衰亡之道。”

朱祁钰看着王复,他颇为意外,王复居然敢回嘴,或许他就是向来如此就是对的吧。

王复至少做到了臣子不避斧钺,只不过他为民请命的民,和朱祁钰的民却大不相同。

着实可惜,路线错了。

胡濙站直了身子,俯首说道:“臣僭越。”

陛下可以训诫臣子,但是和臣子撕扯,是臣子的事儿。

“洪武二年正月庚子,太祖御奉天门,召元之旧臣马翼,问元朝其政事得失。”

“马翼对曰:元有天下,以宽得之,亦以宽仁失之。”

“太祖曰:“以宽得之,则闻之矣。以宽失之,则未之闻也。”

“元季君臣耽于逸乐,循至沦亡,其失在于纵,元实非宽也!”

“大抵圣王之道,宽而有制,不以废弃为宽简而有节,不以任易为简施之适中,则无弊矣。”

“王复,难道陛下登基以来,可有急征暴敛之横?!”

胡濙是挑开天窗说亮话的人,他的这段话,可真的是杀人诛心。

王复说陛下急征暴敛不够宽仁,胡濙问可是陛下施政至今,有不宽仁的地方吗?

胡濙看王复不说话,再次追问道:“那王复,我再问你,你的意思是,太祖高皇帝错了?就应该宽纵,宽而无制,方为圣王之道吗?”

这话直接杀人了。

元朝因为宽纵无制而亡,王复但凡是说错一个字,今天这奉天殿的门,怕是出不去了。

王复浑身一哆嗦,低声说道:“臣不敢。”

胡濙气焰越深,往前踏了一步,高声说道:“那你的意思是,商舶就不该交税吗!”

王复颤颤巍巍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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