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太医院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血之作。
“起来说话。”朱祁钰不是暴戾之人,而且很讲道理,虽然所有的朝臣们都不这么认为。
陆子才作为太医院的医生,既然说的有道理,他自然不会降罪。
这本书,一共六七个笔迹,陆子才和欣克敬乃是主笔,而且很多墨迹一看就是夜里写的,可见陆子才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奉诏剐人以来,真的很用心。
朱祁钰认真看着那些画好的图例,眉头紧皱的说道:“肝内、肝外、肝胆、肝管、胆总管等,发生阻塞或胆汁郁积,就会胆液阻塞,渍于脾、肾,甚至尿黄染?”
“成丁也会有此病?”
陆子才赶忙俯首说道:“面黄肌瘦,即为此病,弥留之际,面若金纸,皆为胆汁外溢,还有的肝胆病变,尿极黄,也为此病。”
陆子才天天和仵作、画师、太医院的医倌们,面对死亡,他其实对生死已经有些淡漠了,他更怕自己这本足以问道称圣、注定名垂青史的解剖论写不完。
那才是终身抱憾。
医者仁心,陆子才和欣可敬不怕面对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他们知道,那些场面之后,将会有无数人活命。
“那就多晒晒太阳吧。”朱祁钰点头,将解刨轮还给了陆子才说道:“朕得给太医院两枚奇功牌了,你这一本解剖论,我大明得活多少人啊。”
虽然露脸的事陆子才,但是欣克敬在书中也有极多的贡献,而且欣克敬在书里的笔记也很多。
两枚奇功牌,二十余枚头功牌,太医院其余支持的人,皆赏齐力牌。
朱祁钰叮嘱着兴安,将此事安排下去,年终和石景厂的工匠一起授勋。
至此朱祁钰将计划发出去整整六枚奇功牌,对于大明万万人丁而言,此乃两千万之一的殊荣!
全天下到现在就只有二十四枚奇功牌,其中陛下一枚,杨洪自己有两枚。
获得奇功牌的臣工仅二十二人。
“臣叩谢圣恩。”陆子才眼睛瞪得老大,赶忙跪下谢恩,那可是连六部明公都眼馋不已,却始终求之不得的奇功牌。
那一块金子顶多值个大元宝罢了,但是其光耀门楣,等同上阵夺旗!
何等荣耀!
陆子才反应快,欣克敬恍惚了一下,才赶忙跪倒在地上,颤抖不已,已然是说不出话来了。
大明三年录取一百多人的进士,但是大明一年赐下的奇功牌才几枚?
若非京师之战,不足十枚!
陛下至今也仅有一枚罢了。
“起身说话。”朱祁钰示意兴安扶起两人,然后又下旨让跪在院子里的宫人,都各忙各的去便是。
只要不是有人故意,朱祁钰便不会动怒,他自己去了盥漱室,里里外外洗的干净,才进了汪美麟的房间,看到了一脸担忧的汪美麟。
朱祁钰将婴儿车推到了阳光下,和陆子才说的内容,告诉了汪美麟。
汪美麟虽然依旧是一脸担忧,但是却是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陛下,贤妃千岁要生了,开到了三指,陆院判已经去门外候着了。”兴安在房门外高声喊道。
朱祁钰一愣,便准备过去看看。
汪美麟轻轻拉了一下朱祁钰说道:“陛下,李贵人这入宫都三个多月,这盼星星,盼月亮,也该盼到陛下了吧,陛下当初在掖庭圈点,这却是始终见不到陛下,实在是有些心急了。”
汪美麟是国母皇后,陛下这样有些厚此薄彼了。
朱祁钰点头说道“啊,朕知道了,等朕忙完了这段时间,把她给忘了,朕先去贤妃那里看看。”
他还没走到贤妃的院子,就听到了一片的恭喜声,还有孩子的哭声。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个千金公主。”陆子才今天的心情,那真的是翻天覆地,覆地翻天,又翻天覆地。
这皇嗣病了,好不容易说服了陛下晒太阳,这转头贤妃又要生了。
陆子才,是知道泰安宫里两位千岁有孕,但是他可从没说过。
不要命了才说出去,陛下都住泰安宫了,走漏了消息,那是要满门坐罪的,即便是太医院再不讲政治,一些秘密还是要保密的,否则这脑袋第二天就没了。
这贤妃倒是顺利,不过不是麒麟儿而是公主。
朱祁钰倒是乐呵呵的说道:“同喜同喜,兴安,泰安宫上下每人五枚银币,稳婆五十枚,赏!”
泰安宫上下,领的喜钱,可比朝臣的两枚银币还要多。
朱祁钰是颇为大方的,尤其是这泰安宫上上下下,本身就没多少人。
“兴安,准备百事大吉盒和喜钱,明日朝会,放赏。”朱祁钰走进了贤妃的屋子之前,对着兴安叮嘱道。
兴安眨了眨眼,本来以为是公主,就不用放赏了,这还能省不少银子,结果陛下居然说也要放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