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其实价格很低,董氏拿着那六十多枚银币,看来看去,笑着说道:“给大明当差这么多年,总算是能留住钱了,这次不会又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吧,圣君英明,这银币喧嚣尘上,我这住九重堂都听说了呢。”
于谦也拿起了一块银币弹了弹,声音清脆至极,花纹虽然简单,但是足够的清晰,制作相当的精良。
他笑着说道:“陛下这银币设计精巧,再少点银,吹起来就不响了,这花纹冷压,这帮整天压功赏牌的工匠,手艺太精湛了,这一分火耗在这手艺上,不亏。”
“我跟你说,等闲啊,这没有几个工匠,能打出这种花纹来。”
花纹精美,意味着难以仿制,这要是有人拿着去融了打成薄钱、或者直接用自己的银饼子打成薄钱,却不见得有人会认。
于谦更关注银币的轮廓文章,董氏则更关注这钱本身。
董氏笑着说道:“给我四枚,这眼看着中秋节了,家里要买点月饼用的馅儿,亲朋相遗,取团圆之义,其祭果饼必圆,还得买一些西瓜,还有那羊角大灯,斗香,可要不少钱呢,也不知道这银币,经不经花。”
董氏将银币交给了九重堂的婢女,婢女喜笑颜开的拿着银币,走出了九重堂,去集市上买中秋用的东西。
于谦却看着董氏忙碌身影,叹了口气。
过几日是中秋佳节,但也是大明这些年来,最闹心的一天。
去年的这个时候,稽王带着大明五十万儿郎,死于边方,时间看似抹平了创伤,但其实那道伤疤,依旧在大明这个巨人身上,血流如注。
陛下在太庙,怒斩稽戾王,但是刽子手,还在塞外逞凶。
婢女来到了朝阳门市集,当她拿出那枚银币的时候,才知道这枚钱多么的受欢迎,而且她应该是第一个拿着大明银币消费的人。
毕竟现在大明银币并不多。
“嗡嗡嗡!”
尚膳居的老板拿着那枚银币用力的吹了下,银币嗡嗡作响的声音,在耳边如同仙乐一样,他太明白了,这种货币对商贸的意义了。
就跟小孩子突然拿到了玩具一样,尚膳居的老板,一直不停的吹着银币,玩了一会儿看着等着的婢女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大声的喊道:“伙计,快点,把所需之物,都拿过来,再拿瓶我珍藏了三十年的桂花酒!”
“这可不行,是多少就是多少。”婢女深知于谦的脾性,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这三十年的桂花酒,可不能拿,买东西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多拿多要。
于谦用了二十四年,留下了两袖清风的盛名,他这个婢女要是给于谦毁了,那陛下必然不乐意,要降下雷霆之怒。
而且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于少保的清誉,是于少保能够堂而皇之站在朝堂上的底气之一,夫人时常训诫,他们这些婢女们虽然不懂其中厉害,但还是要遵从夫人的话。
“啊,原来贵人是于府的,瞧我这记性,可惜了,可惜了。”尚膳居的老板,连连摇头。
这银币是好物,但是现在只有官邸那边才有,等闲可是见不到的。
多少百姓、商贾,日夜悬切,只能等着大明的兵仗局日夜赶工,多弄些银币出来。
天下需要多少银币?
在尚膳居老板看来,多多益善。
朱祁钰在中秋这天,定下了祭祀。
而且这祭祀,只能在讲武堂聚贤阁里的祭奠。
因为土木堡败了,按照大明对战败惩罚的力度,他不能给这些大明的英灵们一场盛大的国祭,更不能给他们名分,甚至连头功牌、奇功牌都不得赏给家人,只有简单的抚恤。
赏罚分明,乃天子第一要务。
败,就败了。
朱祁钰这几日一直住在讲武堂,并没有回泰安宫,倒是让府上两位新晋的贵人,十分的焦虑。
唐云燕最先是忍不住了,借着女红的名义,找到了汪美麟。
汪美麟已有数月身孕,这身子越来越不方便,唐云燕知书达理,说起话来,并不让人厌烦。
唐云燕,抿着嘴唇问道:“姐姐,妹妹也是刚入宫,不知陛下何时回这泰安宫?”
汪美麟说到这个,就是连连感叹:“妹妹想见夫君,姐姐我也想见夫君呐。”
“咱们夫君就是这个样儿,整日里,忙忙碌碌,本宫和杭妹妹,还没有身孕的时候,一天还能见着一次。”
“这杭妹妹有了身孕,夫君就整日里泡在那讲武堂里。几天都不回来一次,回来也是换朝服去奉天殿或者文华殿议事。”
“夫君忙于国事,你切记不要叨扰,尤其是这几天。”
汪美麟将当初陛下将将士们比作是卢沟桥上护栏一事,说给了唐云燕听。
汪美麟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说道:“去年这个时候,大明军尽丧敌手,陛下一直到年前都整日整夜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