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议。
朱祁镇此刻依旧是稽王,是大明的王爵,无故擅杀王侯,高远必须要死的,朱祁钰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宽宥他。
毕竟朱祁镇不是普通的亲王,人家做了十四年的皇帝。
弑君这件事,还是自己来办好了。
朱祁钰话锋一转,十分确定的说道:“迎稽王回京,朕要在太庙,将其斩首,告慰列祖列宗。”
他在京城搞了这么多的幺蛾子,又是削帝号、又是废太子,又是炸陵寝,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他从来都是料敌从宽,在战棋推演中,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天子北狩都被设定为了一个结局。
他当然考虑过朱祁镇逃出了他布局的天罗地网。
他在京师布局了这么久,就是怕自己在迤北的布置失效了。
他在京师摆了一个龙门大阵,等着他!
可朱祁镇在迤北逃过一劫,回到京师就能躲得过了吗?
朱祁钰是不惜名的,但是他却是爱惜人的,建平伯高远为国血战,不是用来坐这等脏事儿的。
这些军士损失一个,朱祁钰都要心疼许久。
朱祁钰更不怕担责任,他更不怕被骂。
即便是被骂,他就不是大明皇帝了吗?
朱棣在南京也天天被骂,但是耽误朱棣是皇帝这件事了吗?
朱祁钰深吸一口气,说道:“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上朝吧,这事儿,今天就议一议。”
兴安面色为难,还想再劝,但还是站直了身子,大声的喊道:“上朝!”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群臣在于谦和陈循的带领下,行了个稽首礼。
朝廷的氛围总体是宽松的,朝臣们面色也没有多少紧张。
陛下最近炸了天寿山正统帝陵这件事,街头巷尾倒是传开了。
“朕躬安,诸平身。”朱祁钰平静的说道。
胡濙出列俯首说道:“陛下,稽王墓违制,臣请黄瓦换绿瓦,以正礼制。”
这就是于谦说的找补,朱祁钰是皇帝,炸个没人的空陵寝罢了。
陛下,总是没有错的。
胡濙把票给补上了,帝号都削了,补个降等的手续,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群臣们权当不知道陛下已经把陵寝炸掉了,眼观鼻、鼻观心,装糊涂的功夫,那是一流。
一个个都是师爷。
朱祁钰点头说道:“准。”
兴安大声的喊道:“今日朝议,瓦剌护送稽王回京,已至宣府怀安城下扎营,议。”
群臣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宝座上的陛下。
这怎么突然好好的,大明正在锐意进取,大明中兴之象,越来越明朗,这怎么会,突然之间稽王就回京了?
他回来干啥啊!
于谦立刻出列说道:“陛下,瓦剌狡黠,此乃破城诡计!臣以为,应当令建平伯高远出宣府,立刻将其剿杀!紫荆关之例,就在去岁,臣请明旨!”
于谦没有等,他完全不知道此事,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真假,但是甭管真假,这件事,只能是假的!
他以为陛下需要一个背锅的臣子,那他这个废立皇帝的权臣,不正合适吗?
正好京畿地区的农庄法,已经推行完了,于谦没有犹豫,拦下了这个责任。
甭管真假,即便是以后,天下罪之,也是他这个权臣所为。
陛下正好把他推出去,午门斩首。
一如当初汉景帝因为削藩,引得吴楚等七国,以诛晁错为名,联兵反叛,汉景帝斩晁错安天下。
不是清君侧吗?
皇帝自己清了君侧,你们继续闹事,就是起兵造反了。
朱祁钰挥了挥手示意于谦归列,开玩笑,他甚至都不舍得建平伯高远死,又怎么让于谦去死呢?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说道:“朕有密信,此事非虚,礼部尚书胡濙,你准备迎稽王回京的礼制。”
“陛下!”
于谦面色惊变,一旦朱祁镇回京,大明立刻陷入前元同室操戈之窘境,朝堂之上,立刻就会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党祸,就在眼前。
于谦长揖在地,俯首帖耳,高声说道:“陛下,万万不可。”
“于少保勿虑,朕已有决断,归班吧。”朱祁钰依旧非常平静的说道:“诸位爱卿,准备准备,迎稽王回京!”
胡濙眼神闪烁了一下,俯首说道:“陛下,此事兹事体大,礼制繁琐,也未有先例!臣纵观青史,也未有迎回被俘天潢贵胄的礼制。”
“臣回去之后,得慢慢的翻翻书,查一查,到底该怎么迎回,一时半会儿也急不得啊,陛下。”
“臣请陛下宽宥几日,臣尽心准备。”
胡濙什么人?
胡濙是四朝老人,是大明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