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无形的气机在小院之中荡开,氤氲的雾气随之扩散,犹如传说中的真龙出行,云雾随行,难见首尾。
呼!
似如寒流陡降,大厅内外,乃至于王府的整座前厅都为之沉寂,似被定格一般。
所有人的视线,尽被云雾之中缓步行来的玄服刀客所吸引,无法移开分毫。
西北王,杨狱!
人的名,树的影。
仅仅是知其名,见其影,在场的所有人就只觉心头好似被一层阴影笼罩,莫大的压力加身下,似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一别数年,慕前辈风采更胜往昔。
杨狱的视线一转,落在了慕清流身上。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大明剑圣,只是前几次,他无不是重伤在身,纵然气势仍是强横,可终归不够圆满。
对于他们这般存在来说,这就是巨大缺陷。
正如当年黑山老妖被真言道人打破完满,锦绣山河榜上的名次,瞬间跌落一般。
而此刻,恢复全盛的慕清流,那含而不发的剑气,让他也有些侧目。
老朽已是垂暮之年,哪有什么风采?倒是王爷你,气势一日比一日更高,真让老朽心中敬佩,敬畏
慕清流按剑而立,衣衫无风而动,他的神情平静,眼底却闪过一抹凝重。
这同样不是他第一次见杨狱,可他心中的震动犹胜往昔,定阳城、大衍山,以及如今。
三次见面,眼前之人给他的感觉却次次不同,每一次都有着巨大的变化。
如果说,大衍山中,他自忖仍可窥其根底,如今凝神感知之下,却觉眼前之人似在雾中,竟似连他也看不出其深浅来
这才多久?
只些微进步罢了,天变不至,纵古之仙佛重生,也终归要止步于前,如之奈何?
杨狱微微一叹。
这却不是他故作谦虚。
生死簿有聚运之能,随其覆盖之疆域变化而变化,如今三道在手,他所汇聚之运、蓄养之势,已远非常人可以想象。
可纵然是如此运势在身,过去三四年间,他的进步比之以往还是缓慢了太多。
如之奈何慕清流沉默了。
早三十余年,他已触及了那道不可逾越的瓶颈,其后三十多年,他几无寸进
相比之下,眼前之人
西北王!
两人交谈几句,厅院之内的一众龙渊高手也都缓过神来,那老者捂着红肿的老脸,沙哑开口:
你来我麟龙道,意欲何为?
似是因慕清流在前,那老者心境平复,但杨狱却只是看了一眼众人拥簇之中面带苦涩的麟龙王:
麟龙王,可否带杨某前去瞻仰一番赵王爷故居?
自无不可。
麟龙王收拾心情,微微抬手,做请状。
而此刻,除却那老者面色涨红之外,无论是那张青溟还是之前叫嚣的麟龙道高手,张氏者老,全都变得沉默。
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去,也不敢阻拦。
慕兄,你
那老者看向慕清流,似欲说些什么,但后者也不看他一眼,随之踱步而去。
猷龙想了想,提起霸王枪,走在最后,而等身后一众人想要跟上来时,却又转身:
你们,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我怕老头子在天之灵瞧见你们,气的再死一回!
言罢,也不理一众张氏耆老铁青的脸色,大笑着转身离去。
大明九道,以麟龙
最为特殊,一道双王,麟龙王比之其他诸路藩王显得低调许多,但麟龙道的实力,比之如今多数反王都要更强。
张玄霸创建的讲武堂,虽在他逝去之后,多有高手离去,可仅凭剩下的,也不逊如今之西北道。
当然,杨狱不算在内。
麟龙王府占地不后院却无花园,而是有着一座小山,小山四周,种植着各类瓜果以及药草。
下有温泉,冬日也不曾凋谢。
行至此处,麟龙王随意一拍手,已有几个下人匆匆而来,于那一处小院之前摆上酒菜。
昔年,二叔多在临安府居住,但若来王府,则必居于此
触景生情,麟龙王有些感伤:
他老人家逝去之后,他留在临安府内的诸多物什,也都被接到此处祭奠
老头子
行至此处,猷龙也不禁情绪有些波动,神情变得复杂。
仓促之下,未有准备,酒菜有些简陋,还望几位不要介意
麟龙王请众人落座。麟龙王有心。
杨狱自不会拒绝,坦然落座,慕清流、猷龙也各自落座,
多谢猷兄解围
麟龙王拱手道谢,猷龙摆摆手,不受他的礼:
老头子虽不待见我,可到底受他恩惠颇多,不帮你一把,总也说不过去
话至此处,他微微一顿,余光扫过身前的杨狱:
不过,猷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