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巴掌大小的槐木,他小心翼翼的走着,走着走着,他就不禁流下泪来。
他知道,师尊就在这槐木之内,可他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只能若有若无的感应到他在。
“回去,回去。杨狱身怀生死簿,定有办法,定有办法……”
眼角有泪,额头见汗,他小心翼翼的走出大衍山,路上遇到的人与畜,他都不与之打交道,提前退避。
他实在不想再有任何波折了。
呼呼
全身心关注掌中槐木的他,没有看到身后大衍山中飘忽翻涌的云雾。
以及那平静而澹漠的目光。
“犹记得当年,你曾答应某家,为我照料后世习武的真种子……”
那是一株参天巨树,风雪中也不见如何凋零,树干上,似有人面浮现,如一尊神像。
他澹澹的看着大衍山中飘扬的云雾:
“你倒是做得好,全照料到肚子里去了!”
“孽障……”
痛至极点的怨毒之音,自云雾之中传荡而出,旋即察觉到了巨树神像的存在,化作闷哼一声:
“若无老身,这天下间的武学,要失传大半了!这,不算照料吗?”
“敝帚自珍,实是人之本性,如之奈何……”
巨树神像发出一声长叹。
“达摩、邋遢、癫僧、高甲、张元烛、张玄霸……某三千年积攒的果实,你吃了大半。”
神像的声音冷漠而肃杀:
“你得,吐出来!”
“你,要对老身动手吗?!”
云雾陡然间暴动起来,伴随着的,是剧烈到极点的气机碰撞:
“不可能!”
轰!
巨大的闷响传递到十数里外,依着大衍山为生的诸多村落都有人听到。
惊骇望去,就见整座大衍山内的云雾都在翻滚,似有佛光闪烁。
似一瞬,又似许久,剧烈的波动平息。
“为兄许你出去,是要你代我断他道途,要他为武道开路,不是要你杀他……”
巨树之上的面孔渐渐暗澹,直至消失:
“你,记住了!”
“你!”
云雾下的声音怨毒而不甘,她似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作一意义不明的冷笑:
“你会后悔的!”
呼!
佛光消失,巨树自焚于风雪之中,缥缈的声音归于虚无:
“我,从不后悔!”
……
……
呼!
吸!
悠长的呼吸声,吹卷着城内外的风雪。
在王牧之的护法下,杨狱陷入了深层入定,调息疗伤。
他身上的伤势,超乎了他自己的想象。
更麻烦的,是伤势之外的舍身印。
阖眸感应下,杨狱只觉自己体内有着一株大树,它的根须蔓延到他周身所有细微之地。
骨膜、筋肉、血液、血管、百脉、玄关……
自外而内,由内而外。
以至于,他尝试了一次,就不得不放弃,只得先搬运气血治疗内外伤势。
同时,通幽催发,看向了暴食之鼎内,剧烈膨胀又不断收缩的紫金葫芦。
怜生老母金身老母】
怜生九母相之一,子母身之金身老母】
命格:龟形】
命数:十三紫、一金、一红】
……十二门道术略、九世搏仙深紫、无善无恶澹金、谨小慎微深红】
状态:垂死】
“九世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