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第一个从禁忌冰封中苏醒,以拐杖敲碎了封印他们的寒冰,唤醒了他们。
“果然,果然”
许长生余光看去,就见自家这位老祖身躯都在颤抖,好似激动到了极点。
“去吧,去吧。”
两人有心询问,甘山月却是没有想回答的心思,摆摆手,就让两人下去。
自个,则摇摇晃晃的回到小院里。
太一神山附近,风雪极小,这小院里虽无什么绿色,却也没有寒意,几个老者蹲在老树下下棋。
“还下棋,还下棋!”
见得这些老家伙,甘山月就气的浑身发抖,拐杖一扬,打的一众老者抱头鼠窜。
好一会,甘山月累到极处,气喘吁吁停下,几个老者也都做到了地上。
“师兄啊,不下棋,我们还能如何?这破玩意,半点反应都没了!”
指着头顶的神山,几个老者彻底开摆了:
“你那房间里,道果堆了一大堆,可有什么用?别说道果,便是道术,咱们也施展不出半点!
是,大风雪似乎小了,可你别忘了,被冻在雪地里的那些个猛兽,妖兽,可也快复苏了”
“等死吧,等死吧!”
“不要想着太一门了,几千代了,你还熬的住,我们,实在熬不住了”
“死就死,我认了!”
一众老者几乎都红了眼。
甘山月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无法反驳,只是一次次的捏紧拐杖:
“我太一门”
望着离去的一众师弟,甘山月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继而嚎啕大哭:
“诸祖,弟子,弟子无能,无能啊”
合拢的小院门后,甘山月哭的肝肠寸断,他受命于危难之时,于盛年启动禁术。
在那被冰封的无数个年头,他都没有放弃,可此刻,竟有种万念俱灰之感。
他苦苦熬到了如今,熬到了将死,却仍然
许久许久之后,他擦干了泪水,木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大的房间之内,堆的满满当当。
那是神山上掉落下来的道书、古卷、典籍,以及他一点点从冰山中挖出来的道果。
“没有希望了吗?”
他喃喃自语着,逐一抚摸着古卷,最后,他拿起了一卷道书,这是许升阳祖师留下的。
“大劫由上而下,神佛仙魔,几可不逃,唯有不成道者,在洞天福地庇佑之下,或有一线存续之机”
“老夫无能,无法庇护弟子传承,只有以此残命,合以福地,为后人留有生机一线”
熟悉的开卷之后,是祖师对于福地洞天的讲解,甘山月看过无数次,却仍是逐字研读着。
洞天福地,是劫末之前,仙佛公认的,唯一可能有效的避劫之法。
劫末之前,天下间所有的福地洞天,全都根植于天地之中,汲取灵炁,壮大自身,而劫末降临之后,则全部脱离天地,如一艘艘孤舟,游荡于不可知的天地夹层之中。
以此,避劫。
甘山月不知道此刻外界是何等景象,也不知自己等人是否渡过了漫长的劫数。
可哪怕渡过了劫数,却还要一层绝望在前,不可逾越。
那就是,如何让洞天福地再度降临到寰宇诸天之中。
洞天福地,是无有灵泉、灵根的,其内的灵炁,只会一日少过一日,到得最后了,万物枯败。
若不能再度降临回去,纵然劫末渡过,他们也只有一死。
可,他已无余力了。
他甚至连登上太一神山之力,都没有了,几百丈之遥,对于肉体凡胎的他来说,已是不可逾越。
而此后之天地,还会一日比一日恶劣,换而言之,他连留给后人解决都办不到
“终归,是一场空吗?”
深沉的绝望,让这历经了大劫的他,都有些站不住,跌在了他视若珍宝的道书上。
砰!
堆积的道书、古卷几乎将他淹没,没有挣扎的欲望,甘山月只想长睡一觉。
他太累了。
但猛然间,他翻身坐起,看到了堆积的古卷深处,那泛黄的画轴。
“这画轴”
浑浊的目光亮起,甘山月猛然坐起来,将那画轴拿在手里,翻转,看向背面。
古老、陌生又熟悉的道文,在他眼前浮现。
那是从祖师许升阳,一直到其师许存,乃至于他自己留下的文字
看着这道文,恍惚间,他似回到了过去。
那时的他,年不过二十许,临危受命,接下了太一门掌教之职,也得了这画轴。
曾经,他一度对此物抱有莫大的希冀,画轴那头的大仙曾传下一门名为武功的道术,曾让几代祖师于灵炁极度稀薄的情况下,捕捉到灵炁,继而晋位十都。
然而,灵炁彻底消散之后,门中先辈自绝者众,而他黯然神伤之下引动了太一门禁忌之术,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