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虚静合十双手,其身后诸寺僧众,也都立身不动,虽不发一言,却也未让开道路。
“呵”
戒杀冷笑:
“怎么,诸位是要将我伏龙寺众僧,全部留在此间吗?”
“事关宗门传承,禅宗兴衰,老衲也别无他法,还请大师见谅”
微微一叹,虚静看向伏龙寺众僧,或者说,戒色:
“自千年前寺中大乱以来,我禅宗每况日下,不要说重复当年盛况,便是与离宗之间的差距,也越发巨大”
他叹息。
身后的一干和尚,也都神色黯然,甚至包括了无量宗、烂柯寺众僧。
两千年前,禅宗何其之盛?
达摩祖师东渡重洋而来,肃清天下妖邪,传播精义,那时节,不说寻常信众,纵然帝王将相,也不乏虔诚信徒。
中原十道地,几无可比肩者。
然而,千年之前,寺中大乱,不知名人士打破山门,肆意杀戮抢夺,最终,不但使得三宗分家,也失却了诸多神功秘籍。
以至于,其后千年始终难以恢复元气,甚至于近两百年来,被以梵如一为首的离宗压的喘不过气。
“离宗”
戒杀眉头微皱,正要说话,身后的戒色,已然从黯然中回过神来。
“师尊,诸位大师。”
十数年风霜,曾面如冠玉的小和尚,已颇有几分沧桑在脸上,他微微躬身,走出师尊的庇护。
“承蒙祖师看重,传授禅宗绝技,但晚辈愚钝,不堪重任,这诸门绝技,自不会藏私”
话到此处,一干和尚神色都有变化,戒杀微微皱眉,对面则多有喜色。
“我等惭愧”
见那小和尚转身从包袱中掏出笔墨书写,便是之前怒斥的虚一老和尚,也不由动容。
伏龙寺众僧虽都皱眉,但也无从阻止。
此刻山林前后,大蟾寺、无量宗、烂柯寺的和尚多过他们二十倍,且其中不乏高手。
一旦动手,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阿弥陀佛!”
看着奋笔疾书的小和尚,虚静微微躬身道谢,却又不由得看向山林深处。
此刻,进入此方仙魔幻境的武林人士,多数已然出来,却还有两个未见踪影
而那两个人
想着,他还是开口道:
“此地喧闹,不是书写之地,不如先出山林,寻一情景所在,再慢慢誊写?”
“不必了”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短短时间,戒色居然已经放下了笔,站起身来。
“这是?”
虚一老和尚忍不住前踏一步,目光如电,扫过纸张,就见得上无文字,歪歪扭扭的画着一堆小人,
先是一愣,旋即大怒:
“你敢戏耍我等?!”
“虚一师弟!”
虚静发天龙吟,震动山林,压下所有的杂音。
看着戒色,他面色微缓:
“小师傅,祖师传承于你,本与我等无关,只是,事关我禅宗安危,不得不厚颜相求”
“祖师传承了几多神功,老衲皆无贪恋,只想问一句,小师傅,可曾学得现世达摩经?”
“嗯?!”
闻听此名,不要说大蟾寺的一众僧人,山林前后的一众江湖武人,便是戒杀等大宗师也不由得色变。
现世达摩经,是禅宗根本法。
禅宗千年,不知多少惊才绝艳的大宗师因此法缺失无能更进一步。
以至于,在这天变将至,灵炁浓郁省却往日十倍的四百年里,禅宗一脉,也只出了广觉这一尊武圣。
“现世达摩经”
微微一叹,戒杀也无法再说什么了。
呼!
无需任何默契,山林内外,所有人的目光已然齐刷刷的落在了戒色身上。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换血武者的目光,足可威慑虎豹,骇破人的肝胆,此刻千人冷望,饶是戒色已有几分修持,也觉眼前发黑。
“诸位大师”
戒色步履维艰,大口喘着粗气,他推开了欲要护持的一干师兄弟,迎着众僧的视线,回望:
“你们亲眼看到了仙魔幻境的破碎,看到了祖师存神之地崩坏,却为何,
没有半点关切呢”
一叹之后,山林间陡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也似。
这一刹那,戒色的脸上闪过莫大的失落,过去的月余里,他不止一次向祖师解释,回护过众僧。
可此刻
“小师傅”
虚静苦笑着低头,饶是他阅尽佛经,此刻竟也无言以对。
而他的声音还未吐露,已然被陡降的寒流所冻结。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