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
慕清流,并未开宗立派,悬剑台与其说是宗门,不如说是他自己临时修行的道场。
七八十年都没听说他收徒,怎么会收这么个小家伙?
踱步间,他打量着,这小家伙稚气满脸,腰悬木剑,憨憨笨笨,资质似很一般
“大哥哥生的真好看。”
小家伙满脸艳羡。
楚天衣笑了笑,询问:“你是剑神的徒弟?叫什么名字?”
“我叫单生,是画舫里的野孩子,师尊路过,非要收我为徒,打都打不走。”
小家伙吹的有鼻子有眼。
楚天衣哑然,驻足,不敢擅进房门,又是躬身唤了一声:
“铸剑”
“吵死了!”
伴随着浓烈的酒气,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楚天衣心头一惊,躬身更甚,余光扫过。
房间里,有个酒鬼在伸懒腰。
那是个身着灰袍,年岁不小,身量不高,极不出彩的老者,甚至于,其人的一双手都短而粗,全无丝毫习剑的痕迹。
“我”
楚天衣自非善于言辞之人,但大家族出身,到底懂得几分圆滑,但此刻震惊太过,竟有些张口结舌。
这是慕清流?!
这是剑神?!
啪!
一记耳光,楚天衣没反应过来,又挨了一记耳光,两下打的他两眼发黑,脑海嗡鸣作响。
“一下,打你扰人清梦,一下,打你狗眼看人。”
灰袍老者打着哈欠起身,颇冷澹的瞧了一眼楚天衣:
“值此乱世,大运起伏,烂柯出佛子,龙渊出大儒,西北出武曲,岭南有天刀,悬空山,也有个小道士勉强入眼。
怎么铸剑山庄就出了个你?”
楚天衣被打的发懵,他张张嘴,从未有过的羞恼在心头一闪而逝。
想辩驳,却又无从说起。
啪!
又是一巴掌打来,楚天衣惊弓之鸟,下意识后退一步,却生生挨了两巴掌。
这一下,打的他都有了真火,下意识就攥向袖袍,可这一摸,却摸了个空。
“七杀七夺辟魔剑意?呵呵,那剑赤侠复生,也打我不过,区区剑意,也能当做手段吗?”
随手把玩着一口袖珍小剑,慕清流轻哼一声,将其抛回去:
“什么宁折不弯,剑赤侠只会误人子弟,什么是剑,不过一片铁器罢了,爱折就折,该弯就得弯!”
嗤!
木然接过小剑,楚天衣心头一震,只觉这句话,直说进了心头。
自得逆知未来神通,他就失了勇往直前之心,幻境之中,数次避战杨狱,剑心几乎崩溃。
而此刻,听得这句话,他心中不由得泛起涟漪。
念动,他心中怒火尽去,挺着老大个腮帮子,躬身道谢:“多谢剑神指点!”
“倒也不是愚不可及。”
慕清流勉强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心头突然一震。
没有人看到他如何动作,楚天衣甚至都无察觉,待得发现眼前无人,这位已然出现在甲板之上。
风雨之中,慕清流遥望西北,隐隐间,似察觉到了极遥远之外的气机变化。
无气血勃发,无真气外泄,他只是静静而立,就好似将漫天的风雨都斩开了。
“他请我出山,是为此人?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旬日之间,西北道全境沦陷,朝廷势力尽皆撤走。
玉龙观林道人,晋位武圣。
这任何一件,都足可哄传天下的大事,竟发生在旬日之间,同一地方,自是引得天下震动。
定安道、麟龙道、西北道、岭南道甚至于塞外两大王朝之中,都有强者自闭关之地走出。
或北望、或南望,或皱眉,或冷笑
而地处风暴旋涡之中,林道人到底没有离开,武圣之突破,同样不是一蹴而就。
武道意志,更需要漫长的时间去熟悉,稳固,修持。
下了战书,启道光再未回西北道城,不过,有着飞鹰巡守,杨狱自然知道他正在山中磨戟,静待来日。
但他却,却似全无备战的心思。
林道人晋位武圣大宴的第二日,就出得西北道城,来到了距离城郭足有八百里之处的农田。
漫长的冬日刚过去,一望无际的农田之上,十分之忙碌,其中部分是农户,也有兵卒。
严密戒备的,是一块明显不同于其他的农田,一老者正在忙碌,见得杨狱,忙不迭的迎上前。
这人,正是林道人曾去定安道抓来的,天下赫赫有名的神医陈金水。
“太岁,的确具有分裂再生之能,只是,人为栽种,会不会有所忌讳?”
小心翼翼的汇报着进度,陈金水心头着实有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