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如同被象群践踏后,又被人以重锤一寸寸的将筋骨碾碎,然后放在烈火上炙烤。
无可言说的剧烈痛楚,足可让铁汉惨叫。
但吴长山生生忍了下来。
痛煞我也!!
他的心中在咆哮,可外在,却没有任何表露。
一波高过一波的剧痛让他几乎想要再昏迷过去,可他忍住了,感应着剧痛的来源。
这一感应,他的心头顿时凉了一片。
这伤势,太重了。
他的胸骨断裂不知几处,可更为严重的,是他的腰椎,断了,几乎是粉碎性的断裂。
这是比起五脏移位破裂,大筋绷断还要严重十倍的伤势。
这意味着,哪怕他的横练再如何惊人,暂时都绝无起身之力,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那一箭
吴长山心中悲凉,更多惊怒。
以他的横练之身,若非完全不设防,这一箭,怎么都不该能让他受到如此重创。。
“我还道长留山有什么硬骨头,不想,只是个醒了都要装死的懦夫。”
唰!
听着耳畔传来的淡淡嘲弄之音,吴长山猛然睁眼,泛红的双眸一缩后,变得狰狞。
这是一间阴暗不见光的囚牢,仅有唯一的小窗透射出微微光亮,一黑衣青年坐在光中,淡淡的望着自己。
“好横练。”
望着地上重创的贼寇,杨狱都不由的有些赞许。
此时,他之一身所长,在于九牛二虎之力,超人的五感,上乘箭术与轻功,而弱项,就在于内外炼。
内炼还好说,有诸多丹药辅助,进展还是很快。
外炼虽然进步也不慢,但相比之下,却着实一般。
而这吴长山,在猝不及防之下受了自己全力一箭,且与段飞不同,是十成十吃了那一箭蕴含的巨力。
可却生生扛了下来,这横练,自然是惊人。
“是你”
见得杨狱,吴长山几乎咬碎了牙齿:
“你这只敢偷袭的鼠辈!”
“说到偷袭,你们万里迢迢而来,又曾知会过木林府吗?”
杨狱眸光淡淡:
“你都不曾摆明车马,还指望别人出手前知会你一声?”
“你!”
吴长山咬着牙:
“鹰犬,你莫得意,你的明天,未必就好过爷爷今日!大龙头,迟早会替我等找回场子!”
“哦?你似乎很笃定?可这冀龙山,似乎连自身都难保”
杨狱眸光微动。
哪怕是沦落到这个地步,这流寇的话语之中,却似乎仍对那冀龙山有着无比的信心。
“你怎知大龙头的手段?聂文洞也好,徐文纪也罢,终归只是冢中枯骨,不值一哂。”
吴长山冷笑一声:
“走狗,你有什么手段,尽管用来,某家若是承受不住,就是你家狗养的!”
到得此时,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等人已然栽了?
此人留着他,目的不言而明。
说罢,就闭上了眼,牙关紧咬,却是再不准备吐露一个字来。
“据说冀龙山的聚义堂,地处定阳府与德阳府的交界处,距离木林府,纵没有一万里,也有七八千里了。
就凭你们,哪怕一时占了城,也终归会被扫灭。你虽然蠢,但那冀龙山到底名头不应当不会不知道”
“看来,他是别有目的”
杨狱的声音平静,目光探究,观察着吴长生的细微反应。
他的五感惊人,可以从气血、呼吸、心跳等等细微之处,判断出许多东西。
虽然,换血武者一定程度上可以掌握自身的呼吸、心跳,可终归无法完全掌握,至少,吴长山不行。
不然,他都没可能拿下此人。
没有任何回应。
但杨狱却感受到他心跳微微一滞,心中不由的一动:
“你们,只是用来吸引他人耳目的,冀龙山另有目的?”
吴长山仍是默不作声。
杨狱也不在乎是不是在自言自语,自顾自的问着:
“他的目的,是定阳府?”
不等回答,又摇摇头:“看来不是。那是德阳府?也不是”
什么鬼?
他在诈我?
吴长山心头有些警惕,虽不知这鹰犬在故弄什么玄虚,但他隐隐间,却觉得有些不妙。
“顺德府,也不是?”
杨狱的语气温吞,步履缓慢,突然间,却发出狮吼之音:
“好大的胆子,你们竟敢窥探青州城?!”
砰!
这一声,杨狱酝酿许久,内气涌动,狮子吼瞬间炸开在这狭小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