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只知道徐文纪从区区小城捕头爬到了中枢,位列一品,却不知他凭借什么入的朝堂。”
于长镜眸光闪烁。
历朝历代的泥腿子,都很难出头,如大明太祖这般,简直是奇迹,亘古未有。
于长镜从边荒小城走入中枢,同样也是奇迹!
要知道,名门大家出身,又拜师天下大儒的聂文洞,都还没能走进中枢呢。
“这”
几人面面相觑,心中都隐隐有些后悔了。
我们问你为什么要和朝廷作对,你说什么徐文纪?
心中腹诽不已,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为什么?”
“他用了十五年,将云州所有势力,所有人,全都登录在册且,将原本只在和尚道士头上的度牒,用到了我们身上”
说到此处,于长镜的语气都有些飘忽起来:
“地龙山庄执云州武林之牛耳,可七年前我去之时,他们门中,年纪最小的,都已然年近三十”
云州之行,他大开眼界。
徐文纪在云州做下的事,几乎可以说是前无古人。
他不知得了朝堂上哪位大人物的允诺,生生将他上书的治国十方中的数条,在云州全部实施了。
包括不限于度牒均田人口大清查。
以至于如今的运转,上至世家门阀,下至乡绅豪强,无不恨其入骨。
原本坐拥千顷田,鞭打百家奴的几大门阀,都已入了土,侥幸逃过清算的,也再无曾经的风光。
云州的绿林道,江湖宗门更是大败亏输,被人断了根。
度牒?
其余人都愣了一下,旋即身子有些发寒。
若宗门、帮派收录门人弟子都需要经过朝廷允许,那可不距离消亡不久了
“你们真以为,是冀龙山的聚义,引来的徐文纪吗?”
于长镜深吸一口气:
“是因为徐文纪要来,才有了冀龙山的聚义长留!”
话至此处,其余几人心头一禀,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彼此面面相觑,却不再质疑什么了。
于长镜见此,心中方才点头。
随口交代了几句,就只带了一人随行,走进了云雾瘴气缭绕下,好似仙山福地一般的长留山脉。
长留山,终年云雾不散。
崎岖的山路自然拦不住于长镜的脚步,他轻车熟路的翻过一座座山林,正午刚过,就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被群山环绕的险峰,周遭多是布满青苔的断崖,仅有一条似乎专门开凿出来,较为平整的山路直通向半山腰隐约可见的关隘。
此时,这条山路上正有着一辆辆马车行驰着,一眼望去,不见头尾,不知多少。
“看来,我来的算是晚的了”
于长镜微微一笑。
身后的青年刀客却有些愣神了:“这些是”
“自然是该来的。”
于长镜淡淡一笑:
“周师弟,你该不会以为助拳长留是师兄自作主张吧?”
“难道?”
周星云心头咯噔一声。
于长镜也不多说,轻车熟路的上了山,途径关隘也不受阻拦,好似很熟悉一般与值守的悍匪打着招呼。
周星云看的发懵,更有些发虚。
半年前,锦衣卫以通贼之名问罪他们,他心中还不服气,此时看来,门中与绿林道上这些贼寇的关系,只怕是很深了。
不是陆鸣、陆万川几人,而是
周星云阵阵发虚,走入这青州闻名的大贼窝更是诸多不适,不敢看也不敢说。
却也心惊于此山的易守难攻,诸多修葺更类似军中风格,只怕也是有着高人指点。
而那一辆辆马车上,更时有阵阵金铁碰撞之音,偶有大风掀起车上盖布,更可见其中摆放整齐的刀剑。
甚至于,箭矢。
押送马车之人,多是蒙面,却都步履稳健,显是功夫上了身的,他略微扫了几眼,很是认出了几家门人的特征。
“行了,周师弟,你且在此等候,这处关隘,只有师兄进得去了。”
行过数重险恶的关隘,于长镜又停下了脚步。
经受了数重检查之后,才入得这处横断了山路的关卡,进入了长留山寨。
偌大的山寨,此时一片沉寂,颇有些风雨欲来之前的安静。
“于兄来的正好,今日大哥出关,正在接见诸位头领!”
来迎于长镜的,是个身形魁梧,虬髯若茅草般乱的中年大汉,赤着的右臂上铁索缠绕,身后挂着一枚通体黝黑,不知以什么奇异金属打造的流星锤。
“劳吴头领亲自来迎,真是受之有愧。怎么,大首领今日出关了?”
于长镜不敢怠慢,躬身回应。
冀龙山入长留之后,先是灭了此山中势力最为强横的一股势力成立长留山寨,后又收服了其余几股势力,加之聚义以来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