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爷子的眼眶不知不觉的湿润了。
在看到穗子拿出这两份文件时,他对四爷的那些怨恨都没了。
虽然一开始他的确是想利用四爷,才收他做的养子。
但相处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恨于水生抛下这一切,也怨他为了个女人不顾多年的父子情分。
可到底是手下留情了,要不凭穗子当年的三个锦囊,老爷子怎么可能放人。
穗子看老头这反应,知道这事儿稳了,给于敬亭使了个眼色。
她的前期工作都做完了,后面就看他的了。
于敬亭掏出烟,给老爷子递了根,点上。
老爷子深吸一口,神色复杂地看着于敬亭问:“你爹这么做,你们没有怨言吗?”
“嗨,能有什么怨的?他高兴我和我媳妇就没意见,至于姣姣,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你爹现在的生意做的也不小,股份——”老爷子想到四爷留了百分之二十给自己,真是什么气都没了。
倒也不是差这点钱,是感觉到了被重视。
“我和我妹子都不是要靠老人的家底儿过日子的,我妹还小,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跟我是一样的,我媳妇这些年带着她,我相信她长大也不是那种没出息的孩子。”
“我和我媳妇现在也在创业,现在虽然干不过你们这些老的,但也只是早晚问题。”
于敬亭简单的讲了下他的公司,他这边讲,穗子那边掏发票,这都是公司的流水。
“你这小包,怎么这么能装?”老爷子问穗子。
“我口才不是太好,但是后勤准备工作做的还是很到位的。”穗子谦虚。
她知道要有这么一关,这些都给预备上了。
没有什么,比真金白银的盈利,更能证明自己。
她和于敬亭现在已经过了用骂街来证明自己的年龄了,现在的他们,已经有更好的方式从容亮家底。
“你口才还不好?”胡老爷子哈哈大笑,肚子也跟着咕噜一声。
他暂时还没发觉,穗子则是心虚地抓起茶杯掩饰,咳咳,她口才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真记仇。
“丫头,你刚刚说,六年后,我不是因为得病去世,那是因为什么?”老爷子的口吻已经好了很多,隐约透露出亲切示好的味道。
穗子心说,要早知道你这么容易被说服,她就少放点泻叶啊......
“不是我说的,是卦象显示,我只能试着给你推一下,说的对或是不对,您只当是听个乐子。”
老爷子心说,都他么精准预测他死亡日期了,他要是乐得出来才怪。
穗子的手指着龟壳说道:“倒数第三阴爻,不用去抢女,看见武夫,要丧命,无所利,有没有可能,你未来会跟个有夫之妇搅和到一起,她的丈夫或许是个无权无势的人,但正是因为一无所有,才敢放手一搏。”
“我媳妇文绉绉的,怕你听不懂,我给你翻译下,就是你看人家穷就抢人家媳妇,让人家报复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意思,你让我现在欺负穷人,我是做不出来。”
他当年在屯子里是横行霸道,因为他从没有东西可以失去。
现在事业稳定家庭美满,违法乱纪的事儿他是一点都不会沾,代价过大,犯不上。
胡老爷子听到这,刚开始是不解困惑,可是仔细一想,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他最近是看上个小媳妇,不过人家不从。
他还打算等着把这边事儿办完,回去就把人捆回来,稀罕几年再给丢回去。
听穗子这个卦,他开始往这方面琢磨起来。
六年,时间也是对得上的......
“卜卦这种东西,也仅仅是提供参考价值,因为预知未来这种事,必须是你做了某种决策后,命运才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可如果你不那么做,命运就变了。”
听到这,老爷子是彻底被她忽悠住了,只是心里还有所不舍。
“那我大不了不碰那女的,不就能躲过一劫了?没必要这时候就退出来,外面局势咬的这么紧,我一旦退出去了,那些兄弟们,全都退不出来,岂不是让我把多年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
“这就是我们要跟您谈的生意了,爷爷,我和敬亭,有一个既让你有里子也让你有面子的方桉,您只要安心养老,就有源源不断的钱朝着你奔涌而来,您有兴趣吗?”
穗子摆出副奸商脸,开出了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她甚至改口叫起了爷爷。
胡老爷子心动了,追问是什么方桉,于敬亭却是狡猾地谈起了感情牌。
“那些等咱吃完饭在说,咱买卖不成仁义在,你是我爹的爹,那就是我们俩的爷爷,哪儿能让爷爷饿着?”
做生意这块,没人能比得过于敬亭,这招以退为进效果极好,老爷子的皱纹都展开了,只是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