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看她只笑不语,略显着急。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刚认识,我这样说,是交浅言深?”
“缘分不能用时间衡量,你能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很开心,若非真正拿我当知己,怎会如此好言相劝?”
锦楠看着前方,旱冰场里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快乐,或许在她看来这里还稍显不够繁华,比不上自己家乡的纸醉金迷,但这座城,乃至这个国的潜力,却是不容小觑。
崛起,只是时间而已。
“社团只有在有利益交换和黑暗暴力的地方才能存在,越是强大的国家,越是容不得这些黑暗的东西,回归后,社团早晚会被时代所抛弃。”
“你既然知道——”
“一日古惑仔,终身古惑仔。我抽身倒是容易,可我那些弟兄,他们又能去哪儿?”
“还有时间,你现在转型,逐渐过度洗白,还是来得及的,你投资影视公司、搞地皮......对,做房地产!你那些兄弟还是能安顿的,听我的,来得及。”
穗子越看越觉得锦楠这样明月皎洁的人,不该在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里为了别人而挣扎,说话也越发直接起来。
“锦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外界传的天龙社厉害的女白纸扇,应该就是你吧?以你的聪慧,怎会不知,所谓的兄弟义气,不过是上位者忽悠人的把戏?这江湖,哪来的真正的义气,不过是冷血的忽悠热血的,卖别人的命赚自己的钱罢了!”
底层奉为圭臬的帮规和义气,都是高层用来忽悠人卖命的手段。
于有乾那种冷血之人,都能用枕边人的命搭自己富贵的梯,至亲都不在乎的混账,又怎会在乎这些所谓的江湖兄弟?
锦楠笑而不语,只是那笑,已经没了之前的洒脱和通透,带了无尽的苍凉。
穗子还想说,肩膀被按住。
于敬亭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穗子的身后冲她摇摇头。
他媳妇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
穗子闭眼,她也知道锦楠的无奈。
天龙社那么大的势力,早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了,想要彻底的转型,那是需要时间的,更需要的是资金支持。
锦楠不过是天龙社的白纸扇,又不是龙头,她能改变的,终究是有限。
穗子被于敬亭按回了理智,也觉得自己过于天真。
锦楠吸引穗子夫妻的,正是她身上那股义气,这样一个如清风明月讲义气的侠士,又怎会为一己私利抛弃兄弟。
读到穗子的沮丧,锦楠举起汽水瓶跟她碰了下,依然是笑得灿烂。
“别皱着小脸嘛,会不漂亮的。”
“你这样我会担心你的。”穗子眼圈红红的,举起汽水瓶跟她碰了下。
于敬亭总觉得他媳妇这架势,好像跟人家喝交杯酒似的。
这女人们要是惺惺相惜起来,也是挺要命的事儿。
“对了,之前说的,引荐于招娣给我们?”于敬亭想快点结束这诡异的气氛。
“她啊,本来是可以介绍给你们的,不过听穗子一席话......没必要了。这次来,我已经收获到了宝贵的东西,别无所求。”
锦楠喝完汽水站起来,怜爱地捏捏龙凤胎的小脸蛋。
“我今天很开心,先走了——哦,对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锦楠转身,勾起个浅笑。
“江湖传闻的那些,也不见得都是真的,我的确不喜欢男人,但我也对女人没兴趣——我指的是,没那方面的兴趣。”
靠!这醋不是白吃了?!于敬亭等锦楠走后才反应过来,那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看他在这上蹿下跳的吃醋很有瘾?
“敬亭,你能明白她的意思吗?”
穗子第一次有读不懂的人。
“这有什么不懂?她的意思是,她现阶段有比男女之事更感兴趣的东西,如果我没有遇到你——”
于敬亭没说下半句,但是穗子懂。
他没有遇到穗子,他应该也是锦楠这样的性格。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惜了这样一个通透不媚俗的人,却被世人贴了个喜欢女人的标签,可能大家都觉得,这世上除男女裤裆那点事,就没别的追求了吧。”
非黑即白,这就是大部分人的想法,穗子之前也这么想。
直到此刻,她才为自己之前的肤浅感到赧然,心里却又多了一丝怅然。
锦楠临走前说的话,穗子没有太明白,却能感觉到她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从旱冰场回来,刚到家,就见门口蹲着个人,手捂着脸,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怎么不进屋?”穗子下车,看到是陈鹤。
陈鹤眼睛通红,看着是受了很大打击。
“我对不起你们啊.......是我错了,我太天真了,我一开始竟然觉得揍佟佟一顿他就能觉悟,现在铸成大错,我简直是没脸面对你们。”
陈鹤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