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夫妻个高,长得也出彩,第一眼看过去最先注意的肯定是他们。
“代表我妈看望伤员呢。”
“陈丽君为什么不自己过来?!”陈父摆谱,要显得他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辈。
他越是这样,众人心里的不安就越大。
“我妈单位有点事,让我和穗子过来,也是一样的。”
“丽君太不懂规矩了你们俩晚辈,怎么能代替她?”
觉得不大对劲的众人,有个代表鼓起勇气站出来问道。
“为什么他们俩要代替丽君?”
“这是丽君的闺女和女婿,怎么,你们聊这么半天都不知道?”陈父在走廊都听到于敬亭的声音了。
是他!就是他!
上次于敬亭在车站,把陈父怼了个半死老头回家想起来就气有时候做梦都能梦到于敬亭,半夜气醒,坐那在心里骂这臭小子,直到自己骂困了为止。
于敬亭的声音对陈父来说,简直是挥之不去的梦,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什么,他竟然是丽君的女婿?!”众人皆惊。
“我妈可能是心疼我烧锅炉太热,心疼我媳妇给人打饭手哆嗦,给我们派出来休息一天吧,亏着我们来了,否则可是要错过这么多肺腑之言啊。”
于敬亭一边笑一边扫过众人,动作缓慢,眼睛所到之处,被他看过的人,皆是一阵寒凉。
“正式做个自我介绍,我叫于敬亭边上的是我媳妇陈涵穗,我丈母娘就是被你们亲切问候了半天的陈丽君。”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们刚刚疯狂吐槽陈丽君时有多爽,这会就有多尬。
于敬亭从兜里掏出个红包,里面是陈丽君送给病人的份子钱,在空中比了比。
“各位可真是麻雀啄牛腚,雀食牛逼,大白天就敢聚众嚼舌头,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一个个舌头那么老长那么喜欢盯着别人家的事儿,吊死鬼都没你们舌头长。”
于敬亭把红包放在病人的枕头边,钓鱼执法结束了,他开始疯狂输出。
“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跟亲戚们说话呢?这里好多都是长辈,你这样没规矩”陈父又想摆谱,于敬亭伸手,众目睽睽下,唰唰两下。
陈父用发胶喷得板正的头发,就这么被揉乱了。
上年纪的人,头顶发量少,平日里把头发留得长一点背过去梳,遮挡住快秃的头顶乍一看,好像头发还挺多,这是知识分子最后的倔强。
然而这最后的倔强,在遇到于敬亭后,也不复存在了。
于敬亭上次就把老头的头发揉乱了,这次也是,挑着头发少的地方揉。
“姥爷,您这头发比上次见着还少啊,咋,嘴歪眼斜的中风没治好,还多了个脱发的毛病?您有时间跑过来挑我和我媳妇的毛病,不如跟家好好治治您这一身毛病,对吗?”
“你这个没规矩的山野村夫!我绝对不会承认你,绝不!”陈父被当众怼,丢了大人,气急败坏。
于敬亭要的就是这句。
“也不需要你承认,还有你们,既然那么瞧不起我丈母娘,也别跑我们家跟前添堵,当面人背地鬼,跟我玩聊斋呢?”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啊,大家都是亲戚,犯得着”有人试图和稀泥。
“犯得着!我于敬亭虽然不是你们嘴里说的烧锅炉的,也是街溜子出身,脾气差心眼小,你们骂我丈母娘,我可都记着呢,有胆踏马的说,就得有胆子承担后果,自觉点的麻溜滚犊子,别等着我挨家挨户上门收债,倒是,我不介意当一回真锅炉工。”
于敬亭来了一段日子,也学了几句京城方言,配上东北话的基调,双语混搭,还挺好听。
好听的语调配上狠戾的话,让一屋子人说不出话,吓的。
此时的于敬亭,哪儿还有刚刚执法钓鱼的随和?
“你打算给哪儿烧锅炉啊?”穗子是这屋里唯一没有被于敬亭震慑住的人。
“火葬场!”于敬亭说罢,领着穗子扬长而去。
等他们都走了,众人才反应过来。
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刚是要威胁大家,谁敢惹他,他就把谁扔火葬场炼了?!
于敬亭走后,屋里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想说他太凶了,可嘴张开,没人敢出声。
于敬亭最后这句火葬场,是真把大家吓着了。
“都怪你,没事说什么丽君的闲话?这下让人家女婿听到了,以后还怎么做亲戚?”
做亲戚捞好处占便宜。
“你还说我,你不也说了?”
众人相互指责,狗咬狗一嘴毛。
有了今天的翻车现场,以后谁还好意思上门求陈丽君?
即便是真敢去,也得过了人家出身街溜子的女婿那关啊。
“陈鹤是不是早就认出来了,刚就他没说,还人模狗样地装了几句,这下显得我们一屋子不是人,他倒是落了个好名声了。”有人回过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