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虽然猜到他不会写什么好字,但还是很好奇他能损出什么花样来。
于敬亭清清嗓子,拿腔拿调地说道:
“樊家老太是红娘,成就儿女好姻缘。敬亭夫妇恭送。”
穗子嘴角抽了抽,樊煌揉太阳穴,想笑,碍于身份,还要痛苦地憋着。
“咳咳,到底是长辈,也不要搞得这么直白。”
“那我换个恭敬点的——把樊家老太换成樊家贵妇咋样?爸,我这很够意思了,我没把黑山老妖写去就是给面子了,爸,你听过黑山老妖的故事吗,穗子给我讲的——”
这人设一旦代入进去,就很难抽出来了,樊煌以前真不觉得自己老妈像黑山老妖,被于铁根这么一说,仔细一琢磨,还真有点像。
“您说她老人家是有多盼着您跟我妈在一起,非得巴巴地过来给人家当催化剂,我不送个锦旗给她都说不过去。”
没樊母蹿下跳的折腾,陈丽君指不定还要折磨樊煌多久呢。
被她这么一闹,一巴掌,把樊煌的真心打出来了,直接成就好姻缘,于敬亭说送个锦旗,也不算夸张。
樊煌大概是怕陈丽君反悔,胳膊还打着绷带,直奔民政局。
婚礼酒席都不着急,先把证扯了,人跑不了就行。
到民政局,于敬亭和穗子都盛装跟着,本想着给爸妈拍个照,结果到了以后,于敬亭嘴欠的劲儿又犯了。
“爸,我问您是自愿的吗?是不是这位女士捆着您来的?瞅瞅胳膊都让她给卸了.....”
办证的工作人员闻言如临大敌,警惕地看着陈丽君,又看看吊着石膏的樊煌,那眼神宛若关爱弱势群体。
“别皮!”樊煌用仅存的手抢过单子,大笔一挥,迫不及待地写自己的名字。
于敬亭趁机咔嚓一下,抓拍成功~
“这相片洗出来,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猴急的老男人,咋样?”
樊煌最后一笔被他说的歪了下,陈丽君笑呵呵。
“老男人你要不是自愿,咱们就再考虑考虑?”
“赶紧盖章。”樊煌催促工作人员,唯恐慢一点媳妇跑了。
拿到红色塑料本,樊煌才长舒一口气,反复地看了几遍,结婚证的内页有非常精美的装饰画,两只喜鹊栖息在梅花树,喜气洋洋。
“恭喜您嘞,红包看着给吧!”于敬亭和穗子一起伸手,樊煌一脚踢于敬亭的屁股。
“还好意思要红包!混小子!”
在老于家,评价是不是自己人的标准,就看能不能对食物链底端的于铁根出手,樊煌这一脚,距离都踢近了。
穗子从兜里掏出临时买的喜糖给工作人员发,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樊煌是真高兴,回去一路都是带着微笑的,可能他这辈子笑的次数加一起都没今天多。
穗子得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说了一大串吉祥话,哄得樊煌笑逐颜开。
回来后,家里的俩龙凤胎也得了俩大红包,虽然在怀里抱了一会就被穗子收去了,但大人们的喜气还是感染到了娃,俩小娃也都很开心,一口一个姥爷,叫得不要太脆。
“晚出去吃吧,我让秘书定地方。”樊煌说。
“咱这像样的饭店离着远,离着近的不好吃,在家吃得了,让咱家那个逆女做点饭,这丫头从咱这糊弄那么多钱,也是时候孝顺一下了。”
陈丽君不大想折腾。
他这张脸在圈子里本就是熟面孔,出去少不得有人来恭维敬酒,不想让外人扫兴。
“看看咱妈这觉悟,中,真中!”于敬亭挑大拇指,“这是怕咱爸出去喝多了,耽误洞房?”
“胡说什么!”陈丽君脸一热,这逆子是什么话都敢说,揍得太轻了。
“妈,你给我个红包,我只要穗子的一半就成,一手交钱一手交你男人,我保证晚不灌爸酒!不耽误你们好事。”
“造孽啊.......”王翠花看不下去了,推推老伴儿,“把他踢出去,咱家不要他了。”
于水生真就站起来,揪着儿子推出去,顺便从兜里掏出一张大钞扔地。
“买点好菜回来,挑着最好的买,剩下的是你的了。”
“你打发要饭的呢?”
于水生又往地扔一张,伤害不大,侮辱极强,谁让这臭小子嘴那么欠儿,爹妈的玩笑他敢开,岳父岳母的玩笑,他也敢开。
于敬亭憋憋屈屈地蹲下来捡,一抬头,一个巨大的红包,樊煌出来了。
“谢谢爸~!您放心,我绝对不灌你酒,爸要不您再加点,我把鹿血酒都给你买回来,保证你今晚金枪——”
“滚!”于水生一脚飞过去,于敬亭飞身跳开,握着他敲诈来的钱,笑得比花还灿烂。
“我跟敬亭一起去。”穗子从屋里出来,她想亲自挑点好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