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车祸,已经调查清楚,纯属意外。”
纯属意外,这几个字从樊煌嘴里说出来,让穗子感到意外。
“意外?”陈丽君看向于敬亭,她对女婿还是挺信任的。
“呃,我爸说是意外那就是吧。”于敬亭巧妙地把问题踢回去。
这种神仙打架的名场面,不站队就完事了。
“可那司机不是刘茜的娘家人吗,真是意外?怎么会这么巧?”陈丽君将信将疑。
“嗯,就是赶巧了。”
樊煌一句话,把整件事定性,提都没提于敬亭交上来的汇款单一事。
陈丽君虽不大相信,却也没继续问。
于敬亭感受到风平浪静表面下的波涛暗涌,借口休息够了,跑院子里重新挖坑去了。
穗子眼珠一转,装作贤惠的样子跟着出去,留下单独相处的机会给她爸妈。
院子里,锄头落在地上,发出吭吭的声音,于敬亭挥汗如雨,穗子假装给他擦汗,眼睛却飘向窗户。
直到小手被他抓住,她才回神,这才看到自己的手都戳他鼻子里了。
“你能不能用心点,你拿老子当工具人?”于敬亭挑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偷窥长辈有瘾?”
“你这个总半夜蹲爹娘墙角的人,没资格说我,我就是被你带坏了。”
穗子见屋里的俩人没吵,只平静的喝茶,看样子车祸这茬应该揭过去了。
“我妈竟然没继续闹,但我觉得她心里应该是挺介意这事儿的。”
陈丽君每次给樊煌换药都会发脾气,肉眼可见的狂躁按说对抓凶手的事儿应该挺在意的。
结果樊煌一句赶巧了,她就不追问了,穗子有点搞不懂她老妈的脑回路。
“涉及到原则的问题,妈心里有数呢,她只挑着无关紧要的事儿闹腾,这种事儿,她才不会折腾,她比我们更懂你爸。”
于敬亭把铁镐放下,满意地看着地上的大坑,一会抓个壮丁过来扶树,栽上就齐活了。
“像是种几颗树挪几盆花,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她怎么搞都行,可是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她不会干涉爸的决断,你爸看着好说话,但有些事他特别有主意,跟你一模一样。”
于敬亭接触老丈人几次,越看越觉得他媳妇真是随爹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挺像平日里软趴趴的好像没脾气,触碰到他们底线那是谁说也不好使。
“我就纳闷,他怎么还没发现你是他亲闺女,连咱娘都说,怎么越瞅你越像他,感觉咱娘就快憋不住了,随时都有可能跑他跟前来个掐指一算什么的。”
王翠花作为老于家最迟钝的成年人,她都快看出来了,樊煌硬是看不出来,把自己带入继父的角色里,不亦乐乎。
“留着他自己发现吧我妈也不知道咋想的,说不定跟我一样,都在等着他自己发现。”
穗子也不知道说亲爹点啥好,聪明半辈子,就这事儿糊涂。
穗子开始还有点犹豫要不要提醒一下他,后来看他傻了吧唧的不开窍,索性顺其自然,把这事儿当成彩蛋留着他自己发现,反正爹是不是亲的,对她都是一样的好。
樊煌这个人,用静水深流来形容,在合适不过。
看似很平静,实则深不可测。
差点要了他命的车祸,他只说了句巧合,但转过天,穗子就发现,刘茜家似乎出事了。
“后院咋回事啊,咋大半夜的嗷嗷哭?”王翠花早起直打哈欠,一看就没睡好。
穗子昨晚因为跟于敬亭探讨诗词歌赋,耗费了不少体力,睡得挺熟,啥也没听到。
“咋了?”
“不知道啊,大半夜的有人一直哭,我让你爹起来看,就她家亮着灯,我还寻思,怕不是樊辉死医院了?”
上次听到人哭得惨成这样,还是在白事儿上。
王翠花一早就溜达过去,寻思要是搭了灵堂,她就送点纸钱过去,结果啥也没看到,就见着刘茜带着墨镜出门,见了王翠花都没打招呼。
估计是没认出来。
“只是搞不明白这些人,背地里哭得跟死了娘似的,白天又装作没事儿人,我看她昂首挺胸的,那几步都走出风来了。”王翠花说。
“没有人给擦眼泪,也只能自己哭呗,哎”穗子有点跟刘茜共情了。
她想到自己前世,遇到什么难事,也是挑着夜深人静没人的时候哭,白天又得什么事都自己扛,但凡有个肩膀让她靠一下,她也不会那么累。
估计是老爸给刘茜施加了压力,所以她才会崩溃痛哭。
“哭也是她自己作的,你搁那同情心泛滥什么?你要闲得慌非得掉眼泪,我给你找点事儿,保准你哭的跟她一样惨。”比如,床上?
穗子用脚踢他一下,红着脸扒粥。
于敬亭催她快点吃,吃完俩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