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铁山自报家门后,王翠花就已经把关系理清楚了。
如果不是穗子拦着,她可能当街认亲了。
老于家,爷爷辈一共哥四个,名字分别是甲乙丙丁。
到了于水生这一辈,家谱排水字,再往下,于敬亭这一辈应该是排到了铁字。
于敬亭原名是铁根,因为穗子小时候嘲笑他的名字不好听,自己偷摸翻书,改成了敬亭。
这样算下来,于铁山的爷爷跟于敬亭的爷爷是亲兄弟——王翠花是这么觉得的。
穗子和于敬亭则是怀疑,于铁山的爷爷就是于水生的亲爹,但王翠花是不知道的。
于铁山是个跋扈的人,但他今儿偏就遇到了比他还跋扈十倍的于敬亭。
俩人身高只差了一点,于铁山又比于敬亭壮许多,气势却是云泥之别。
用穗子的视角看,这就是土匪头子和马仔的区别。
俩人站在一起,谁是老大不言而喻。
“你这人怎么这么横,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表达下感谢。”于铁山面对于敬亭自动气势短半截。
对穗子有多嚣张对于敬亭就多卑微。
穗子看到他这样,想到金娃对自家俩孩子,好像也是这样。
遗传真不可思议,欺软怕硬窝里横竟然都能遗传?
“你少在我家人跟前晃悠就是最大感谢了,孩子还你,再贱!”贱人的贱,贱人再也不见!
于敬亭还想再揍几下出气,穗子不想耽搁太多时间,拽着他,给于敬亭使了个眼色。
于敬亭领着媳妇和娘推着自行车潇洒离去。
于铁山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满是羡慕。
“真是个纯爷们。”
廖勇在边上狠狠地沉默,心说,您这怕不是犯贱?
人家娘和媳妇给你养儿子,你上去给人家推倒,一点不领情,敬亭出来一通暴打,打服了?
于敬亭看着穗子手腕,一路推车骂骂咧咧。
“你就不该拦着我,我就该给他脑瓜削放屁了。”
“跟这种鲁莽的人也讲不出什么道理,纠缠下去也没意思,就是有点可惜金娃了,就这么看不到了。”
穗子对金娃虽然谈不上多喜欢,养了几天就这么分开了,还是要小小感慨一下。
“怪不得金娃长得那么像你爹,原来咱们都是本家。都遇上了,咋不让人来家认认门?”王翠花问。
“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于家这几房,从爷爷那辈就闹掰了,平日里都不来往,到我们这一辈,能有什么感情?”
王翠花一琢磨,也是这么个理。
“金娃他爹,上来就打打杀杀的,一看就是不带脑子过日子的,有这种亲戚,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惹麻烦?”
穗子和于敬亭都知道于铁山可能跟自家关系,王翠花不知道,只当穗子是被老于家那几房坑怕了。
“也行啊,不认也好,咱们几房这么久不联系了,之前那一坛子钱的事儿还没整明白,回头再污蔑钱是咱们拿的,没完没了。”
王翠花提起钱,穗子马上心虚。
那一坛子钱,的确是被她拿走了,现在还在家里某处藏着呢,咳咳。
于水生见婆媳俩领金娃出去,回来时金娃没跟回来,挺纳闷。
“孩子呢?”
“找到亲爹了,跟着亲爹走了。”
“没跟你们来个十八相送,抱着你哭说舍不得?”于水生问王翠花。
王翠花僵。
三秒后,一拍大腿。
“小兔崽子!连句再见都没跟我说,艾玛,白心疼他了!”
边上的俩小萝卜适时地喊了声奶奶,王翠花把脸凑过去,俩孩子一人一口,亲的王翠花心花怒放。
“还得是自家孩子,别人家的怎么疼都没用。”
“可能是吓傻了吧,金娃胆儿也不算大,对他这么大的孩子也不能要求太多。不过小朋友回到自己父母身边,总是比在咱们家好。”
她和于敬亭心照不宣,等年后到H市单独打听,看看于铁山家里到底做什么的,那些作奸犯科的,可是有多远躲多远,好不容易才把于水生从那个龙潭拽出来,可别再整个虎穴进去。
穗子觉得金娃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了却一桩心事。
可眼下还有个棘手的事儿。
“对了,跟孟文书在一起的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干嘛的?遇到事儿他还挺勇敢,就是菜了点。”王翠花问。
“呃......”穗子现在的心事,就是樊煌。
“他是樊煌。”
“啊?!哎呦,是他吗?跟年轻时候不一样啊,我都没认出来!”王翠花拍脑门。
“嚯,那家伙能出手救你们?”于水生也插话。
“你们都见过他?!”穗子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