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沈凉吟注意的,是前方出现的异状。
王翠花打了穗子,一巴掌拍在穗子的手上,穗子疼得缩着手,委屈地对着王翠花,不知道说了什么。
俩人似乎发生了争执,穗子想接过王翠花手里的包,王翠花拒绝让她拎着,扭头往商场里走,穗子忙跟了上去,俩人时不时还要推搡两下。
“婆媳和睦?呵。”沈凉吟想到外界对老于家的形容,只觉得嘲讽。
婆媳自古是天敌,怎么可能和睦?
她既认定了婆媳之间永远是敌人,一切出现的和谐婆媳关系,在沈凉吟看来,都是装出来的,太假。
想必穗子和王翠花,面和心不和,俩人嫌隙由来已久。
沈凉吟对刚刚那一幕进行了剖析,她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于敬亭的父母,在她心里的形象,就是重男轻女、跟穗子面和心不和,甚至动手打穗子,素质极低。
这样肤浅的人家,她就不信自己拿不下,沈凉吟自信满满地转身,刚好错过了拎着猪头肉从副食品店出来的于敬亭。
于敬亭的硬气只维持了买一斤猪头肉的时间。
他是很想“恶狠狠”地报复下穗子,不帮她拎包!
但是,买肉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她那肉嘟嘟可爱的手指。
细皮嫩肉的小陈老师,拎着那么多东西,手要是磨出水泡怎么办?
事先声明,他可不是心疼,纯爷们岂能被儿女私情缠身?
他只是担心她手上起泡跟他哭唧唧的,什么哥哥你帮我吹吹什么的。
于敬亭买个肉的功夫,脑子里已经想了一大串,表情一会严肃一会傻笑。
给副食品店的俩服务员整得心惊肉跳——这位身材高大的顾客,怕不是来打劫猪头肉的吧?
于是服务员握紧切熟食的刀,真要是有情况,那是誓死也要保护公家财产的!
好在于敬亭只是安安静静地买了肉,却在临出门前停了下来,指着服务员手里的刀,服务员紧张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蹦出来!
“刀太钝了,该磨了。”说罢大步出门。
俩服务员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抢猪肉的。
“这顾客长得那么帅,怎么一个人对着猪头傻笑?”
“怕是脑袋不好,可惜长那么张脸了。”
于敬亭一通脑补,给自己脑补舒坦了,拎着肉直奔商场找媳妇和娘。
穗子大高个太显眼了,进门于敬亭就看到了。
她跟王翠花正站在布摊前跟王卉唠嗑。
穗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于敬亭了,开心地挥手,眼里亮晶晶的。
边上的王卉打趣。
“这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跟刚认识似的?”
穗子被她说的脸一热。
“王姐你就会拿我开玩笑,我只是高兴.....高兴有人帮我拎东西嘛。”
王卉笑着不去拆穿她。
“唠什么呢。”于敬亭问。
“唠你媳妇呢,都是俩孩子的妈了,胆儿还小的跟什么似的。”王翠花笑道,“刚有俩雪跳蚤蹦她手上了,吓得吱哇乱叫。”
穗子有点不好意思,她真的非常怕虫子,任何虫子都怕。
冬天昆虫几乎都在藏冬,很少能看到虫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了俩雪跳蚤。
这种小虫非常耐冻,可以在雪地里蹦跶,不过平日里很少见的,也不知道今儿是咋回事。
要不是王翠花手疾眼快帮穗子把虫子拍到,穗子还在那蹦跶呢。
“平日里见穗子运筹帷幄的,想不到还怕小虫。”王卉说。
如果这一幕让沈凉吟听到,估计的呕死。
她自以为察觉到了老于家不为人知的秘密,其实人家婆媳俩就是打个虫子而已。
穗子看婆婆拎了那么多东西想帮她拎几个,王翠花不让她拎,健步如飞。
在老于家众人眼里,穗子这种文质彬彬的形象,跟手无缚鸡之力是挂钩的。
沈凉吟看到的推推搡搡,实则就是王翠花捡着轻的包让穗子拿。
穗子贪心想要拿重的,把婆婆惹毛了,一个也不给她拎,拎包就跑。
“这下咱娘俩不用争了,铁根来了,这些都让他拎着。”王翠花心满意足地看着儿子,“长这么大个傻个,总是有点用的。”
“呵,我就不该进来,就让你们俩败家娘们自己拎着走回家。”
于敬亭嘴上吐槽,却是乐呵呵地接过所有的包,心甘情愿地当起了拎包工具人。
刚出商场,遇到推着自行车的王萌萌,她正站在马路中间,苦着脸,左顾右盼。
“呦,你没气了?”
于敬亭挺损地走过去,瞅着人家的自行车后胎一语双关。
不知道的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