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你躺着,刚手术别乱动,我给你倒——还是算了。”
四爷瞅瞅自己的手,虽然擦了,可还有酸西瓜汁的味儿呢。
“一会让铁根带你洗澡,我这还有你留下来的衣服,当年老太太说让烧了,我没舍得。”
王翠花说到这,眼泪唰掉下来了。
留衣服是为了睹物思人,谁能想到,人竟然还活着呢。
“别哭啊,哎,你再哭,我给你擦眼泪了!你闻闻我这手——”四爷一看她哭,心滋滋疼,手忙脚乱还不敢上前擦眼泪。
脑子里出现一副画面,他问:“我之前是不是也这么跟你说过话?”
王翠花原本还在哭,听他这么说,噗嗤又笑了。
“铁根小时候炸厕所,不小心迸了你一身,你把儿子打了个半死,我心疼的掉眼泪,你也是这么说的。”
再哭,我就给你擦眼泪了!你闻闻这手——yue!小兔崽子给我滚过来!
这段对话同时出现在俩人脑中,四爷也乐了。
“铁根从小就这么混?”
四爷对“敬亭”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可是一说“铁根”,心里就热乎,这才是他起名的风格。
“你还有脸说?他这样是随了谁?他才十岁啊,你就领着他到处招猫逗狗,长大后要不是遇到穗子走正道了,现在还在村里当街溜子呢。”
王翠花只是随口一说,听在四爷耳朵里,却是五味杂陈。
“这些年,你们母子是怎么过来的啊......”
王翠花鼻子一酸,本想问他,你到底死哪儿去了,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
“都过来了。”
一句话,将十年的困难浓缩其中,走过去的是回忆,走不过去的才是坎儿,王翠花心里的坎儿,在见到四爷的瞬间就成了回忆。
可四爷的心里,却因这句掀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