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君的座机打不通,联系不上。
穗子猜她应该是为了搜救于敬亭四处找人,没在办公室。
“三姨姥,你听说过樊皋吗?”穗子问。
“樊皋?樊家的人吧,好像听过他,当初几个樊家人一起来咱这下乡,好像就有他。”
几个樊家人一起下乡,谁才是提供小蝌蚪的男人,就不得而知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这个自称樊皋的男人。
从三姨姥家出来,穗子挑着大路人多的地方走,那个男人的出现引起了她的警觉。
穗子让三姨姥随时联系着,一旦陈丽君有回复,就及时告诉穗子。
失踪的于敬亭,突然出现的男人,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将她缠绕其中。
临盆在即,穗子心里始终觉得不安。
回到家发现校长两口子都来了。
“穗子啊,你家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节哀。”
“谁跟你说的?”穗子蹙眉。
她还没有对外说这件事,怎么可能学校都知道了。
校长从兜里掏出张纸递给穗子。
穗子拿过来一看,竟然是让她去外地学习的通报,学习就意味着要提拔她。
“穗子啊,咱们才知道你竟然是樊家的亲戚,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提拔我们。”
校长的话让穗子眉头蹙得更紧。
“樊家弄的?”
这名额是下半年的,算着时间是她生完孩子坐完月子,能够预定这种名额,一看就是后台很硬。
“是你叔叔帮忙弄的,你这叔叔对你可真好——以后别忘了替我在他面前美言几句。”
校长只顾着巴结穗子,就差把“跪舔”俩字刻在脸上。
张大山推推校长,校长这才把嘴闭上。
“敬亭的事我们也很遗憾,你要节哀,照顾好老人,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就直说。”
比起只顾着升官发财的校长,张大山说话更体面,劝了穗子一会,两口子才走。
“这都怎么了,烟厂那边说给咱家分房子,你单位又要提拔你......”
王翠花又难过了。
如果儿子在家,这些好事堆在一起,足够全家人吃好几顿庆祝了。
现在儿子不在了,这些财富看起来如过眼云烟。
“对了,校长说的,你叔叔是谁?”
“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娘,我怀疑他是冲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来的。”穗子简单的说了自己的推测,王翠花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
她儿子现在生死未卜,穗子肚子里的就是老于家的血脉的延续,怎容外人觊觎!
“那这几天你哪儿也别去,咱就把家围起来,谁敢进来就放鹅咬——可是铁根的后事......”
后事俩字一出,眼泪又掉下来了。
得知消息已经快一天了,王翠花还是难以接受这个噩耗,一整天浑浑噩噩,总觉得一睁眼儿子就能回来。
“除非让我亲眼看到尸体,否则我不相信他不在,也不会办什么后事。”穗子态度很坚决。
一家人打定主意不出门,就怕樊皋那边会出幺蛾子。
但事情的发展却是出乎意料。
樊皋并没有用武力解决穗子,他找人往穗子家里送礼。
刚开始是整箱的搬水果、肉。
后来送布料衣服。
甚至送起了洗衣机。
洗衣机在这年代可是不得了的东西,跟电视一样,谁家要是有一台,都能引来邻居们的围观。
只可惜老于家现在全家阴云密布,也没人顾得上高兴。
穗子如果不是套出了对方的话,她真就以为这家伙可能是自己亲爹了。
能感觉到,樊皋是非常想讨好自己。
“穗子,你看这?”王翠花看着工人往家里搬洗衣机,有些摸不着头绪。
姣姣更是把洗衣机盖子打开,看看里面藏没藏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现在全家都要保护穗子的肚子,草木皆兵。
可对方不按套路出牌,不用武力解决,却是用糖衣炮弹收买穗子,这是要干嘛?
“给咱们就收着。”穗子对王翠花说。
有个看着像是小领导模样的人,指挥工人搬完洗衣机,对穗子毕恭毕敬道:
“陈姐,你看家里还缺什么吗?”
“什么也不缺,以后别来了——”王翠花说。
“缺钢琴。”穗子开口。
王翠花和姣姣同时瞪大眼,这?
“钢琴啊,那个不好弄的......”
“弄不到就让他以后别送了,把这些玩意也都拉走。”穗子拽得很。
“能能能,我们这就弄去。”
“不要太破的,挑着最好的买。”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