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久到陈丽君以为线路断了。
“妈,你没记错吗?你去的,真是那个地方?”穗子轻飘飘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听在陈丽君耳朵里,莫名的心虚。
“是啊,怎么了,有问题?”陈丽君问。
穗子又是沉默了一会。
“没事,我学校还有点事,先挂了。”
被挂了电话的陈丽君眉头微蹙。
这丫头,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小王,你没差错吧,珍珠的产地国内就那几个地方吧?”陈丽君问她的秘书。
“副局,没错的,我查了好久,还打电话确认过,绝对不会有问题。”
“那珍珠蚌能从外观上,看出原产地吗?”
“这恐怕是做不到的,不都是蚌吗?”
陈丽君这才放心,可又觉得穗子电话里的反应怪怪的。
把电话打到于敬亭的厂子,想要跟卧底通通气。
电话过去,卧底不在,不知道去哪儿浪了。
“算了,应该是我多想了吧。”
陈丽君揉揉太阳穴,她家的丫头,性子真是阴柔,也只有亭子那个多动症才受得了她。
穗子回到自己办公室,表情呆滞。
母亲撒谎了。
母亲说的那个地方,只出产淡水养殖珍珠,根本没有海。
穗子十项全能,地理自然也是精通的,哪儿有海哪儿没海她都知道。
很显然,母亲说谎了。
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收到了珍珠,还有上次的大黄鱼——
穗子几乎瞬间就想到了于敬亭。
那家伙一口一个咱妈,殷勤的要命,如果是他跟母亲一起串通起来骗她呢?
穗子觉得心堵得慌。
这些东西到底是谁送的,她稍微想了会就能猜到了。
能送出这些价值不菲礼物,还能全国发信过来的人,可见是有不小的势力。
尤其是那三条大黄鱼,代表的不止是钱,还是一个家族的底蕴。
那意味着一个家族几代的传承,历经变数后,还能保存实力,家族实力可见一斑。
跟她有关系,还能有实力送这些的,想必就是京城跟母亲周旋的那位。
按着穗子的计划,陈丽君这会已经跟那边搭上了,虚与委蛇还换了个升职的待遇。
如果她没猜错,送礼物的,是她的生父。
很可笑的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缺席了她两世的男人,在她的生命里连个过客都算不上。
更何况那家人素来邪门,送东西的目的也未必都是讨好,说不定又在暗搓搓地憋着要从她这借寿命呢。
穗子只分了一下心,下一秒,她的怒气值就转向了于敬亭。
这个叛徒!
他竟然背对着她,串通她的母亲,合伙糊弄她!
如果不是她知识面比较广,说不定真的会被他和老妈蒙在鼓里,把她当傻子耍!
穗子越想越气,她根本不在乎那些不值得在乎的人,但是于敬亭不一样。
这是她挑了两辈子相中的,是她唯一认可的枕边人,他怎么能辜负她的信任?
她现在就要杀过去,到烟厂找他。
至于找到后怎么处理,穗子还没想过,她现在就是很气。
刚走到门口,就见她要找的那个可恶的家伙,正在跟张月娥站在传达室讲话。
穗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猥琐地贴在墙根偷听。
“妹夫,你给穗子送进去不行吗?干嘛非得说是我做的?”
张月娥手里拎着个保温桶,里面不知道装的是啥。
“我送进去她肯定不吃,你说是你做的,她多少能给你个面子吃点。”
大夫说穗子的腿有点浮肿,让她多吃点鲤鱼。
偏偏穗子嘴叼,在家死活不吃。
还擅长跟于敬亭撒娇,于敬亭拿她没办法,就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我媳妇对外知书达理,对我就蛮不讲理。”
如果说是张月娥做的,按着穗子的性格,哪怕不喜欢吃,也会吃一些,于敬亭为了糊弄媳妇,煞费苦心。
张月娥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了,噗嗤笑了。
“我们主任那是稀罕你,所以在你面前才会跟个孩子似的,对我们她可严格着呢。”
穗子是个好领导,能在她手下工作非常踏实,不过对待工作穗子有底线,哪怕是王萌萌那种摸鱼的货,也得把本职工作做好。
否则小陈主任能有一百种办法让大家很痛苦。
“妹夫,虽然你是为穗子好,可是我怎么记得,她最讨厌别人骗她?”
“这叫善意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