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的脸,让樊华觉得莫名熟悉,心惊肝儿颤的熟悉。
“陈丽君是你什么人?”
陈丽君这三个字,在樊家几乎就是禁忌。
穗子略迟疑。
这个名字从樊华嘴里说出来,直觉告诉她,不能回答的太痛快。
穗子只迟疑的功夫,就听外面传来男人的惨叫。
“啊!车!”
樊华听出这是自家司机的声音,顾不上跟穗子聊天,忙出去查看。
这一看,好悬没晕过去。
单位派给他的车,车窗碎了。
车身被刻上了小王八的痕迹。
樊华哆嗦着手指轻轻触碰那画得十分难看的小王八,绝望。
是用钥匙刻上去的。
必须要整车喷漆才能修复。
“谁干的!”樊华咆哮。
“我就去个厕所的功夫......”司机委屈。
前后加一起也没几分钟,回来就这样了。
樊华愤怒地看向校长,校长一脸惊悚。
在他地盘上出这样的事儿——那这锅,必须要甩出去啊!
“夜校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都是上课的学生,还有过路的,这怎么查啊?”校长擦擦额上冷汗,扭头问跟出来的穗子。
“陈儿,你说对吧?”
穗子眼睛踅摸一圈,很多人闻声从教室跑出来看戏,围了好多人。
她一眼就在人群最前排,看到于敬亭。
他从兜里掏出个冻梨,一边啃冻梨一边冲穗子飞眼。
穗子嘴角抽了抽。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于敬亭左手那是——钥匙?
作案工具都不会藏,也可能是太嚣张,懒得藏?
“陈儿?”校长没等到穗子的支援,忙给她使了个眼色。
穗子回过神,对着樊华诚恳地劝道:
“在我们学校出了这样的事,真的很难过。”
可不就是难过么,前面那个啃冻梨的男人,那冻梨难道不是留着给她下课吃的?
穗子心疼冻梨,哎,怀孕的人,嘴馋啊。
冻得硬邦邦的冻梨,放在暖气片上一节课。
等她下课了,梨子软乎乎,咬一口,巨甜,清凉解渴还不会太冰牙......
孕妇的表情是那么的悲伤,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校方很有诚意。
只有于敬亭看出来了,这馋嘴小娘们,眼睛一直盯着他手里的冻梨呢。
拍拍兜,今儿他带了两个哦,还给媳妇留了一个。
果然,穗子的嘴角开始上翘。
为了怕人看出她情绪变化,忙把头低下。
“要不这样,用校长办公室的座机报警,校方愿意全力配合您调查,警方盘查什么,我们都愿意出人配合。”
穗子一说,校长愁苦如菊花的脸瞬间绽放了,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我们出人配合!”
高情商:我们愿意出人配合
低情商:赔钱是不可能的,只能给你走个过场,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樊厂长,我看司机大哥也挺不容易的,这点儿也不是人家工作时间,俗话说,人有三急,他急着去厕所,没看住车,你就别罚太狠,扣点钱意思下得了,别让人家丢了饭碗。”
于敬亭啃完最后一口冻梨,站起来装好人,把锅挪到司机头上。
呵,这不长眼睛的司机,开车差点撞到他媳妇,连个道歉都没有。
什么人养什么狗,厂长不是好玩意,司机也狗仗人势,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去吧。
校长感激地看着于敬亭,这街溜子,今儿形象是如此光辉高大!干得漂亮!
“你谁?”樊华问。
“他是我爱人,也是这学校的学生。”穗子用自己的权限,给于敬亭弄了个学籍。
说他是这学校的学生,也不算撒谎。
“我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樊华眯着眼看于敬亭。
“我们在孙教授家门口见过,你是贵人多忘事了。”
樊华这才想起来。
穗子垂眸。
她老公给的情报果然没错。
这个樊华,看起来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记忆力差,逻辑能力也不强,处事更没有大家风范。
果真是靠着家里背景上来的,一看就是草包。
这草包为什么认识母亲呢?
穗子想到这家伙是凭着炒肝找到自己,大概率是母亲在京认识的人。
被于敬亭划了车的樊华闹心无比,气鼓鼓的坐着那辆画着王八的车走了。
“呼,吓死我了——陈儿啊,你说他不会打击报复咱们学校吧?”校长心悸。
一想到修车的费用,脑瓜子都大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