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站在李有财身后,听他在那半死不活的哼唧唧忍无可忍。
中气十足地喊一嗓子,吓得李有财一激灵。
“李有财,你眼镜怎么了?这么大个会计,怎么还能用透明胶带缠过的破镜子?”
李有财想掐死于敬亭,他本想糊弄个检讨出来,不提自己名字,于敬亭这一嗓子喊的,全村都知道了。
李有财现在戴的眼镜,是第二次配的,被人套麻袋弄碎了,实在没钱配了,就只能用胶带缠一下,需要看书看文件才戴。
人前当着大姑娘小媳妇不敢戴,就怕有损面子。
于敬亭太坏了,专门挑着人家的麻筋戳。
喊了一嗓子不够,于敬亭来了个强化处理。
“李有财啊,你说你那书读狗肚子里去了?检讨李有财大才子竟然不会写?不会我教你,不用谢了李有财……穗子!你爷们我也是个有文采的人!”
叫一遍名字不够,还重复处理!李有财晕过去的心都有。
穗子站在操场上,听的正是饶有兴致,听到自己名字出现时,小脸一热。
于敬亭这家伙,提他自己就好,说她干嘛!
“老师,广播里说的是你不?”
穗子教的孩子好奇地围过来。
站在一边的姣姣不屑地嘟嘴。
嫂子才不会承认呢。
之前有人问嫂子结没结婚,嫂子都不吭声,出去赶集别人叫她大姑娘她也默许,后来有人问她是不是老于家儿媳妇,她回来哭一路。
这些于敬亭和王翠花都不知道,姣姣却看在眼里。
虽然嫂子从医院回来后,像是变了个人,可是姣姣不认为她会喜欢她哥,她巴不得撇清跟她哥的关系——
“现在说话的,是老师的丈夫啊。”穗子看着广播的方向,嘴角抽了抽。
真盼着街溜子要点脸,安静的揍李有财就好,别在广播里乱七八糟的秀恩爱,她以后还想出门呢!
姣姣合不拢嘴。
嫂子这么大方承认了?
“我娘说了,于铁根是街溜子,早晚得进去,老师你离他远点——啊!”
说这话的小孩没看到姣姣就站在他身后,被姣姣使劲的推了一下。
姣姣推完还不过瘾,从地上抓起一把土面,对着人家眼扬过去,嘴里还念叨:
“打死你个胡说八道的!”
这孩子深受老于家彪悍的家风影响,跟个小豹子似的窜上去挠人。
被她挠的是个小胖子,力气也不小,俩孩子扭打一团,穗子忙上来分。
大喇叭里,于敬亭用慷慨激昂的声,认真地讲着检讨的段落结构。
“开头写犯了什么错,中间写你对错误的认知,结尾表明决心!李有财,你学会了吗?”
穗子拉架,一边分心拽孩子,一边听于铁根煞有介事地广播。
这家伙上学这么多年,字都没认全,检讨这块倒是说的门清。
一看就是熟能生巧,平日里没少写。
就一分心的功夫,姣姣和小胖子就缠在一起了,小胖子比姣姣壮,却抵不过姣姣。
姣姣打架那叫一个损,揪头发戳眼睛,就没有她使不出来的。
小胖子落下风,着急了,要咬姣姣脸,穗子把手挡在姣姣脸上,小胖子一下咬到穗子了。
这一口下去,穗子就觉得手心一痛,小胖子也傻了。
“完了……街溜子会杀了我的……”小胖子呆如木鸡,嘴里来回念这一句。
他很喜欢穗子老师,这才说的刚刚那些话的。
现在不仅让街溜子妹妹知道了,还把老师咬了,感觉自己要倒大霉了。
“老师没事,别怕。”穗子安抚。
“你咬我嫂子?!”姣姣嗷地站起来,还想再跟小胖子干一架,穗子拽着她。
“于姣姣,你先动的手,去罚站。”
穗子还没这么严厉的跟姣姣说过话呢,姣姣傻了,小玻璃心碎一地。
“他先骂我哥的!”
“他有错,你也有错。你们俩一起罚站!我一会找你们谈话!”
穗子决定一会再处理小破孩们的事,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大喇叭上。
大喇叭自从到了于敬亭手里后,就再也听不到李有财的声音了。
不知道于敬亭是把李有财打晕了还是把嘴捂住了。
“穗子!你听到你男人的文采了吗?”
这一嗓子嚣张至极。
不仅把穗子喊的脸通红,也成功的让李有财双眸迸射出仇视的光芒。
李有财的嘴被于敬亭用臭袜子堵上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的这玩意,那味……呕!
但比臭袜子更诛心的,是于敬亭这明目张胆宣告主权的行为。
于敬亭喊一次穗子媳妇,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