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谈协议,没有谈要求条件,甚至没有一个结尾。
怀勒已经做好了被收买,被贿赂的准备,也计划好了狮子大开口勒索一笔钱财用于救治那个不幸罹患白血病的可爱女孩。
可李明仅仅是给出了一句提问之后,便转身告辞。
而当李明同鱼青雨站在门口的时候,怀勒教授终于发现事情与自己想的不同,于是忍不住出声道,“协议不签了吗?”
面对带有妥协性质的提问,李明认真的说道,“你能回答我的那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就正式签。我的电话你有,有思路了打给我,十分期待下次与您的见面。”
说罢,李明便转身离开。
等回到车内后,李明揉了揉太阳穴开口说道,“如果十天期限到了怀勒还没联系我,你提前联系小姝凑钱补齐对赌协议的金额,不管他怎么样,我们都得做两手的准备。”
鱼青雨踩下脚下油门的同时,不解的问道,“主人,为什么不让他顺便把协议一签呢?”
“动动脑子吧,有知识的人那么多,十几个亿我能买下一车皮的教授专门写文章夸我,我干嘛要花这么大工夫折腾一个老头呢?”李明呵呵一笑说道,“而且你说他为什么会妥协?”
鱼青雨思考了片刻后缓缓说道,“大多数人因为能力问题可以安安心心的放下良心,可当怀勒在能救人和不救人做选择的时候,他的良心压垮了他,他已经老了。”
“不,他之所以会在我面前低头,不是因为他老了,而是因为他的心依然年轻”李明淡淡的说道,“但是现在他心不甘,情不愿,我又怎么敢把医学研究所交给他呢?”
“可你为什么不换一个人啊?你刚不是说了么,十几个亿足够找许多和他同一个级别的人了。”鱼青雨说道。
将窗户打开,敲了敲手中的烟盒,从中摸出一根烟来,烟在“叮”的一声脆响中被黄金制成的打火机产生的火苗引燃,李明接着缓缓说道,
“黄金的体积每年都要磨碎去一千四百分之一,这就是所谓的损耗,全世界的金子磨碎后化作灰尘,飞扬飘荡变成了能够吸入和呼出的原子,它压在所有人的良心,然后和灵魂起了化学作用。
于是富人变得傲慢,穷人变得凶狠,人们越发的容易为钱这种东西低头。
大多数为钱低头很容易,可为了良心而向钱低头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这就是我看中他的原因。”
行驶在宽广的道路,鱼青雨的声音再一次想起,“这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为了钱。”
“不一样嗯。”李明深吸一口手中的烟,迎着风吐出一口浓郁的烟雾,然后说道,“这就像是医院门口跪在地为了给孩子治病行乞的人,其实一眼真假你就能看出来。”
“怎么看出来。”
“看他抬着头还是低着头。”
“这有什么区别吗?”
“为了孩子而向钱低头,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虽然他们在哀求帮助,可他们会不自觉的挺直脊梁直视着你。而骗子则是不然,他们悲惨凄楚可却再怎么装也少了那份坦荡。”李明谈了谈手中的烟灰后继续说道,“压倒他的和当初压倒你的其实是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无能为力罢了。”
车辆行至一个丁字路口,面前的红灯刚好亮起,在停止线前停下后,鱼青雨叹了声气然后说道,“咱们现在往哪走啊?”
“往前走。”李明笑着说道。
看着面前的信号灯旁的倒计时,鱼青雨一愣随即脱口而出道,“可这哪是前啊。”
“往哪走都是前。”李明回答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喝了那个女人泡的茶叶的缘故,怀勒翻来覆去了几次都无法进入睡眠。
挣扎了不知道多久的怀勒因为李明最后说的话语,彻底没了睡意。
骂骂咧咧的穿好衣服拉开门,朝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去。
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了,地的没一块青砖,每一处路灯,每一个邮箱桶和布告栏,怀勒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今天晚借着路灯怀勒才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它们好像都没变过。
人老了本来就爱回忆,随着漫无目的游荡,那些从选择这个职业到进入医院,再到看不惯某些事情离开而成为了一名老师的零碎记忆一点一点的开始浮现在了出来,并且清晰无比。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些腿酸的怀勒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很久之前自己曾经就职的一家医院。
或许是今晚有些伤春悲秋的缘故,以往总是绕着这里的走的怀勒在休息了片刻后,反而朝着医院走去。
进入医院后。
大厅处,怀勒看见了缴费处拿着报告单等待着缴费一脸木然的年轻人,叹了口气。
检查室,厚重的铅制大门隔离开三个半夜的扔在运转的机器,怀勒看见了一名在病床的中年人被推了进去,叹了口气。
药方处,一个妇女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