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属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许久,一个身穿便服,看起来更像商贾的官员便走了出来说道:
“督师!”
“眼下我等也没有什么办法,打是打不过的,只能安于现状了。”
“不过”
“前线来报”
“在李家拿下了沂州等地后,咱们扬州的北边,徐州一线的张指挥同知率领几个千户,带着几千号人向北边投诚了”
“目前北边人心不稳,很多领兵的将领都蠢蠢欲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虽然这确实不是个好消息,只会让史督师的心情更糟,但是,在这个人心浮动的时候,那个属官可顾不了太多了。
毕竟啊,他们这些人此时也是人心浮动得很,正准备继续观望观望,然后赶紧重新下注,另谋前程呢!
“啊!”
“你说什么?”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禀督师!”
“按照信使传递书信的速度来看,约莫是在三天之前。”
“!!”
“三天前,那岂不是说,现在北边的防线,已经给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
“这、这”
扬州督师史可法惊呆了,直接踉跄地坐到了他书桌后的椅子上,久久都没有能回过神来。
万万没有想到,北边的女皇才匆匆登基没多久,南边竟然已经有将领主动率兵去投了,再这样下去,那可还得了?
“这可如何是好?”
“唉”
虽然说,他这个扬州督师从来都没有能真正控制过扬州城之外的兵丁,督师之名有名无实,但是,只要那些将领还承认大明朝廷,还承认是大明的臣子,那一切就都有转圜的余地。
可现在好了,北边的女皇一登基,那些首鼠两端的鼠辈们,竟直接就弃他们而去,都不带迟疑一下的?
史可法可以想象,在人心浮动之下,接下来,一定还会有更加糟糕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特别是像现在他们的南明朝廷新建,政令不通,各地将领拥兵自重难以管辖的情况下,一旦发生那种可怕的连带效应,那等着他们这些南明功臣的,只怕就只有那凄惨暗淡的下场了。
所以,他必须想想办法
“”
“”
看着惊慌失措,颓然坐下且脸色变幻不停的史督师,那名属官心下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悄悄地退回了众人的队列里。
他听说了,现在北边的朝廷和女皇正在招募流民回去重新开垦土地恢复耕种,而且还白送土地送种子,还保证三年不征税,并同时开放海禁,鼓励商贸,他们这些属官们听得都心动了。
他们可是知道的,李家很有钱,还有很多的大海船做海贸,从倭国和南洋运回的黄金白银甚至顶得上以往大明好几年的税收,收复北地后也从不搞募捐那一套,就连士兵的饷银都是按时双倍发放,别说是那个经常被克扣粮饷的张指挥同知了,换成是他们这些人,只怕也会识相地择良木而栖的吧?
由此可见,一旦等到北边的李家腾出手来,去打败那此时正如丧家之犬般的闯贼,并收复西北边的大片土地平定内乱,那到时候,南明这边自然可以传檄而定!
毕竟,眼下江南人心不稳,南明朝廷初创不久,谁也不服谁,而他们这些人也是家大业大,总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当然了,吊死那种事情可不能乱说!
因为据说,崇祯皇帝就是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而殉国的,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固然壮烈,可那种事情,甭管是在南明还是北明,就都是犯忌讳的事情,轻易不能说出来。
“”
“”
“”
渐渐地,扬州督师史可法的这个书房里便沉寂了下来。
包括史督师在内,在这里的几个人都默默地想着各自的事情,心下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至于他们正在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在遥远的东方大明帝国正在为某些事情而引发剧烈动荡的时候,在地球的另一边,在欧洲地中海的门户这里,暴怒无比的西班牙无敌舰队总司令、西班牙王国海军提督彼德罗德巴鲁迪斯就终于率领他的无敌舰队重新返回了塞维利亚港,并理所当然地看到了一片残破,港湾里到处都是沉船、硝烟、火光和一根根竖在港湾海面上的那些触目惊心的密密麻麻的桅杆。
而远处,塞维利亚的海防要塞已经被轰得倒塌了大半,残檐断壁之间,就只剩下几堵墙和柱子矗立在那里,看起来好不凄凉。
而港口至炮台上的那一个个狰狞的破口、横七竖八的破损大炮以及碎裂的砖石,更是在无声地述说着这里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
码头上还有漂浮在水面上的船只在冒着火星燃烧并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