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名船员显然是反对“终末之战”计划的。
而站在他们的视角上,“终末之战”计划大概已经成功了,“提前预判了猎户号预判”的双子号船员们已经将病毒上传到了猎户号的舰载服务器上,对地球的生态系统进行了洗牌。
谁也不可能想到,一个不知名的电力工程师会在最后的关头拉下电闸,让“终末之战”计划搁置了215年。
如果是这样推演的话,站在邱时也博士的立场上,盖亚行星上的小绿人们,就是人类留在这片宇宙上唯一的血脉了。
他只能用更容易理解的象形图案,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前,将自己穷尽一生参破的信息留给日后的考古者。
复盘了这段被埋没的历史,蒋雪洲的心情也是一片复杂。
邱时也博士的研究成果她倒是成功回收了,然而最关键的反应堆却没了。
“……是将那东西搬走了吗,这也太奇怪了。”
盯着全息屏幕上的画面,蒋雪洲窃窃私语地嘀咕着。
那个叫邱岭的少年已经离开了,她并没有出言挽留。
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既然他决意带着族人离开,这场原始人的史前战争想必很快就会结束。
森林人会回到他们的圣地宣布胜利,山谷人会带着始祖的寓言踏上迁徙之路,这个星球很广袤,他们的前途都是光明的。
接下来吞南大概会亲自和夜十赔罪,然后翻遍整片森林替他们找出那座丢失的反应堆和反应堆上的氦三储备。
如果直到最后也没有找到,他们也只能做好在这颗陌生的行星上度过余生的打算了。
总不能指望原始人替他们提炼氦三。
“尊敬的始祖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站在银色的金属圆盘面前,朵拉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和迟疑。
她隐隐约约地察觉到,自己似乎成功帮助自己的部落避免了血流成河的结局,甚至兵不血刃地拿回了属于他们的圣地。
可是,她仍然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
包括那首诗。
包括那首诗中描述的壁画和云。
坐在终端机前的蒋雪洲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却并没有和她多说什么。
有时候太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像那个叫邱岭的少年就很不错,聪明的刚刚好,从那壁画上领悟到的也刚刚好。
那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们别想太多,原始人就做好原始人份内的事情。非要我给一句忠告的话,你们最好花点时间研究下星象,把历法琢磨出来,然后再琢磨一下自己的语言,把文字弄出来。”
“就算你们打定主意以后要把文字和语言抛弃掉,我觉得最好也先将它们发明出来比较好。否则搞不好没等到你们找到稳定觉醒灵能的办法,你们就得被同一颗星球上的竞争对手给淘汰了哦。”
话说自己说的是不是太多了?
这本来应该是由他们自己从历史的曲折中总结的东西。
不过现在说这些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
蒋雪洲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朵拉的思绪。
“……不说那些事情了,替我给你们的首领带句话吧。就说审判之箭已经搭上了弓弦,如果他不想看到多玛城的圣树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就按兵不动七天,放那些‘罪民’离开……这是对他狂妄自大囚禁始祖的惩罚。”
她不可能真的对一群无辜的平民释放中子鱼雷,不过战略恐吓一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山谷里的人反正都要撤了,吞南权衡利弊也没有必要冒险。
朵拉记下了这句忠告,急匆匆地继续问道。
“能……带我去天上吗?”
她知道这是个冒昧的请求,但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
邱人未来的君王从那首诗里领悟到了属于邱人的使命,她同样领悟到了自己的东西。
他们要去世界的尽头,要征服脚下的迷宫,要寻找迷宫的出口。
而茵索夫之树的孩子们则要去天上,成为那飘在迷宫上面的云。
听到那恳求的声音,蒋雪洲打了声哈欠。
她能猜到朵拉在想什么。
这小姑娘大概是犯了形而上学的错误,把来自天上的始祖误会成了诗中的云。
其实根本不是。
他们也是迷宫中的人,只是走的比较远,以至于在身为原始人的她看来就像站在云上一样罢了。
地球上没有“茵索夫之树”,以后会不会有谁也不清楚,但至少在蒋雪洲能预见的未来中,继承了人联的废土客们大概率是会将更多的精力倾注在物质的迷宫中的。
不过,如果她本人有那个意愿的话,把她带回地球上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这将有助于重获新生的人类文明了解自身之外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