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上的所有变种人士兵都卷了进去。
所幸那枚炮弹的落点,离他们还算远,隔着部队的边缘也足有数百米的距离。
然而即便如此,那毁天灭地的力量依旧让无数喽啰,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战栗。
那根本不是凡间的力量。
它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炮火!
库鲁的吼声几乎是刚刚响起,一道道休休的破空声便撕破了战场的寂静。
爆破的火光和滚滚浓烟就像一把无情的犁耙,耕田似的从它们的屁股后面扫荡了过来。
即便趴在地上卧倒对于崇尚力量与野蛮的变种人战士而言是一种耻辱,但库鲁深知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也只能屈辱地埋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徐徐推进的弹幕一点点地逼近,灰绿色迷雾刚要愈合便被粗暴的撕开,露出那泥泞的战场。
炮弹不要钱似的洒在了这片旷野上,种出一颗颗盛开的火花,誓言不放过这儿的每一寸土壤。
抱着后脑勺的库鲁终于也开始渐渐感到了一丝惊恐。
尤其是当那沸腾的火光就在仅距离他十米远地方炸响的时候,尤其是当那炙热的弹片割破他血肉的时候,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也情不自禁地向着圣子祈祷。
这与昨晚的那次空袭完全不同,天空和大地都彷佛被这威势给震碎,而最让他恐惧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这种力量对抗。
当炮击彻底结束——
已经是不知多久以后。
从泥泞中支撑起了几乎被埋住的身子,他茫然地望了一眼四周那一片狼藉的战场,心中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反而刻上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数公里宽的战场就像整个被翻了个面一样,被烤焦的黑泥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他不知道有多少枚炮弹落在了这里,更不知道自己麾下还有多少士兵活着。
它们……
到底在与什么样的家伙战斗?!
他茫然地抬头望向了天空,望向了锦河市的北边,望向了那个钢铁飞艇漂浮着的方向寻找答桉,然而视线却被那逐渐愈合的迷雾挡住了。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窃喜,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深深的屈辱与无力的挫败感。
为了宣泄心中的恐惧,也为了向众部下们证明自己不是个胆小鬼,他抬起头颅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怒吼。
“懦夫!”
“胆小鬼们!”
“藏在雾中算什么本事!”
“有胆量就出来和库鲁真刀真枪的干一架!”
他知道那些两脚的牲口一定没有这个胆量。
那些家伙只敢坐在那些到处乱飞的苍蝇身上朝着它们开火,根本不敢站在变种人爷爷的面前!
在他耀武扬威的时候,他们只能远远地躲着干瞪眼!
如此想着,库鲁的嘴角咧开了一丝满足的弧度。
就在他正要起身重新集结部队的时候,一具具身披重甲的战士出现在了浓雾的边缘,从北边笔直地向它们走了过来。
粗长的枪管散发着森然的寒光,那群人的身上清一色地挂着一把伐木斧,胸甲上是翠绿色的迷彩涂装,肩甲上还迎着看不清形状的徽章。
为首的那人更是夸张。
站在旷野上的他就如一尊黑塔,钢铁几乎覆盖了他的每一寸皮肤,从脚趾到头部,粗如蟒蛇的枪管更是直接焊在了他的胳膊上。
即便看不见那人的双眼。
库鲁依旧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对战斗的渴望。
童孔微微收缩,他那皲裂的嘴角随着扭曲的肌肉一并牵起了一抹狰狞嗜血的嘲笑。
这就是联盟的管理者吗?
他听说过。
北边那个联盟的部落首领,是个套着铁皮的铁疙瘩来着,似乎还是个力气很大的觉醒者。
不过库鲁并不在意,甭管是动力装甲还是坦克,在他那无比纯粹的力量面前都和纸湖的一样。
就算穿上了盔甲,两脚的牲口终究是牲口,而他会用自己拳头和牙齿去证明这一点。
拎起了掉在地上的斧枪,库鲁仰起头颅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就像一头站立的野兽,怒火冲天地瞪着那人。
“来吧!”
“联盟的首领——”
“让老子瞧瞧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粗犷的吼声席卷过旷野。
泥泞的战场上稍稍安静了一会儿。
为首那个黑塔似的男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那个直立着身子的野兽是在和自己说话。
并没有理会那傲慢的挑衅,罩在头盔下的嘴角轻轻一撇。
“一条野狗,也配做管理者大人的对手。”
笑话!
塔都没拆一座就想上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