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偌大中枢院中,无数的白金色符纹线纵横交错遍及每一个角落。
张克居中而坐,密密麻麻的符纹线如层层叠叠的蛛网将他笼罩其中。
随着张克双手在符纹线上弹动牵引,所有的符纹线都随之发生变化。
山川河流、四时变化、人物建筑不时地被勾勒出来,隐隐地遵循着某种大道韵律运转着。
张克正以‘神念探针’细细探查‘天眼阵图’的种种变化。
忽地,用来与柳怀中联系的子母螺突地传来感应。
张克没有理会,继续进行自己的探查,但子母螺持续不断地发出震动,没有一刻停歇。
心念一动,漫空交织的符纹线陡然消失一空。
思索片刻,张克身躯一展,由幼童模样变化成老人形态。
张克最喜欢的还是幼童形态,这样的他最擅长学习。
可为了平衡三种状态,他每日间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进行切换。
取出子母螺,静静地看着其不停地震动并闪烁着灵光。
直到数秒后,才将一点法力注入子母螺,登时便有柳怀中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先生!柳怀中有事相询!”
只听这一声称呼,张克心头一跳,明白柳怀中身旁一定另有他人。
这是当初张克与柳怀中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正常情况下会以‘先生’相称,一旦加了前缀,那就代表着身旁有人。
“你的人情我已经还了,找我还有何事?”
......
一间密室内。
柳怀中神情有些忐忑地对着子母螺的螺口说话。
“大先生!柳怀中有事相询!”
此刻的他并没有佩戴白鸟面具,毕竟大先生认识的是柳怀中,而不是‘红袍会’的白鸟。
在他的身旁的案几旁还坐着两人,案几上则放着一壶灵茶及几只茶盏。
其中一人身形魁梧高大,脸上带着一副吊睛白额虎的面具,眼神凛冽犹如刀锋。
在他的身旁还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轻纱的瘦削男子,其面上覆盖着一张惨白的白无常面具。
两个人静悄悄地看着柳怀中,谨慎地听着子母螺传出来的声音。
“你的人情我已经还了,找我还有何事?”
一个有些苍老的、温和的声音从子母螺中响起。
柳怀中微微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落入了腹中。
在没有去燕子坞救鬣犬之前,就如何应对‘红袍会’内部的盘查,二人曾经有过商讨。
不管张克有没有能力将鬣犬救出来。
准备在玉田镇血祭的‘红袍会’邪修都是必死无疑的。
柳怀中曾经对张克说过,他手下的金丹真人数量当在三十人左右,由几个领头的各自带队。
一旦这些金丹修士陨落,‘红袍会’内部一定会受到极大的震动,这是绝对无法避免的。
不管柳怀中设计的如何巧妙,但与你相关的所有人都死了,唯独你一个人活着。
偏偏当时你还不在现场,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绝对会引起怀疑。
‘红袍会’只是一个邪修组织,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有所怀疑,那柳怀中就必死无疑。
这是一个死局,几乎无解。
张克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要在寅虎长老身上做文章。
在将鬣犬救出之后,他就隐秘地在鬣犬身上动了手脚。
之后,他与柳怀中预设了几种不同的应对方案。
但未发生的事,谁也无法保证一切都向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
故此,自从玉田镇‘红袍会’全军覆没之后,张克从未主动与柳怀中联系过一次。
柳怀中能不能自行从‘红袍会’的内部调查中获得一线生机,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对于柳怀中这个人,张克没有一丝同情,也没有一丝怜悯。
他如果能够逃得过内部调查,那自然最好,日后还能利用一下。
如果柳怀中无法躲开内部调查,那只能怪他自己的运气不好了。
张克从一开始就决定在适当的时间将其击杀。
只是为了能够将‘红袍会’邪修一一找出来,才会暂时放他一条生路。
关于这一点,柳怀中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人心是最复杂的,或许当初柳怀中的确肯为了叶小婉及孩子放弃抵抗。
但张克从来不会将希望放在人性的考验上。
救助鬣犬与击杀玉田镇的红袍邪修,其实就是张克为柳怀中织的一张网。
作为背叛者,此时的柳怀中已经没有了退路。
因为众多金丹真人的陨落,柳怀中在红袍会内部受到了盘问调查。
此事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