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善:“……”
他不是反对养猪。
他是反对沈棠亲手劁猪。
刀锋所过之处,一蛋不留……
这话传出去能听?
顾池:“……”
因为队伍实力不足人又多,只能挑着大路走,两个时辰歇一歇,吃点干粮补充体力。
每逢这时候,沈棠就要悄悄消失一阵子,将空空如也的竹筐填满大饼……
他们携带的粮草有限。
能省则省。
路上要是有碰到其他流民,愿意跟着的也可以接纳——不过他们一听说是去河尹,留下的极少。一来路途远,二来地方乱。
沿路荒凉凄惨,看得沈棠心情大不爽。
如此走走停停了大半月。
“过了这处界碑便离开四宝郡了。”褚曜骑在马上遥望身后,感慨万千,不知不觉他在四宝郡这块地方生活了五六年,也被拘束了五六年,人生最黑暗的低谷也在此度过。
只要能离开四宝郡,他的人生就能摆脱这种令人窒息的囚禁——褚曜一直坚信自己有展翅高飞、挣脱无形束缚的一日!
而且,就在今日!
沈棠看了一眼头顶高悬的金乌。
道:“让大家伙儿停下来歇一歇吧。”
只要条件允许,她也不勉强疾行。
她骑着摩托都感觉自己臀很受伤,更别说普通人和士兵是双腿步行,脚上的水泡也不知破了多少个。附近又有溪水,正好补充。
赵奉传信让士兵下去安顿百姓。
剩下几人凑在一块儿,算了算还有多少日子才能抵达河尹,顺便谋算怎样入主河尹。
先前说过,河尹这个地方民风彪悍,基本是全员恶人,吴贤盟主都觉得棘手。要么用米粮砸,砸到这些作恶的盗匪乖乖放下屠刀归顺,要么用重兵去清缴,将他们杀怕!
两条路子,沈棠都不具备操作条件。
这也是祈善几人这几日发愁的。
沿路招兵?
一群没经验的碰上杀人如麻的盗匪,焉有胜算?最后浪费财力物力和精力,不可取。
最后达成统一意见。
兵书有曰:因粮于敌。
他们何不依葫芦画瓢,学着去干?
【因人于敌】
一步步蚕食敌人扩大自身,再一举入主。
赵奉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杀匪这事儿,他擅长,老本行了。
甚至连他帐下千余私属部曲,有一半也曾落草为寇,全是被他一个个打服收下的。
沈棠嚼着大饼道:“这个可行。”
河尹局势混乱,势力斗争厉害,沈棠这个空降下来的人想分一杯羹,若无足够硬的拳头和足够多的人手,地头蛇哪里会服她?
打铁还需自身硬。
她又问:“我们从哪里开始?”
沈棠一向是行动派,说干就干。
最近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赶路的路上。
闲得她骨头都僵硬了。
祈善将地图卷起。
“这个不急,路上慢慢谋算。”
倒不是他不想现在定下方案。
实在是河尹那边情况不明。
到了地方才知具体情势。
沈棠拍掉饼沫子。
吃饱喝足,准备闭眼休息一会儿。
这时,耳尖听到林风撒丫子快跑过来,她道:“郎君,郎君,水里捞上来个人。”
水里捞人不稀奇。
各处打仗频繁,敌人才没闲暇功夫帮尸体埋地里,不是随地一抛就是往水里一扔。
林风一路见得多了。
这回如此惊奇,则是因为水里捞上来这人,她是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