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80:孝城乱(二十)【请个假】  退下,让朕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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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官终于人忍不住。

凑上前低声劝说。

“少将军,这不行的……”

青年登时不开心地拉下脸。不想在刚认识的“知己”面前被下面子,于是拿出三分凶相,剑眉微拧,不悦地问属官:“怎么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将军我是将军?”

属官被问得哑口无言。若是换做旁人,他还能辩驳两句,但面前的青年不行。

也不知青年什么来历,虽看着蠢,但他年纪轻轻已实力不凡,被惜才的主将收为义子。

主将对这位半路认的义子相当纵容、宠溺,只要青年不是犯了原则性的错处,受处置的都是别人。受宠程度,甚至连主将几个嫡亲儿子都要靠边站,谁看了不嘀咕句有鬼。

属官被派过来也不是辅佐青年的。

更多是“盯着看着”、“陪着青年玩儿”、“一定顺着少将军心意”,甚至连押解粮草这个活儿,也是青年嚷嚷无聊让他出来散心的。

啧啧,得罪不起!

属官当即就不敢再吭声阻拦。

沈棠一个单手撑跳上辎重车。

青年笑道:“玛玛,好俊俏的身手!”

沈棠道:“这都算是俊俏?”

“我出来这么久,嘿嘿,只看到玛玛会这样,其他的……”青年叼着狗尾巴草,坐着托腮沉思片刻,道,“她们不是坐轿子就是坐车厢,要不就干脆见不到,柔柔弱弱的……”

说来很难相信,他见到最多的女性居然是院中洒扫的婆子,其次是义父身边养的那群歌舞乐姬。每次宴客喝酒都要让她们出来跳个舞,或者给参加宴席的将领斟个酒……

青年每每看的技痒。

他也想下去奏个乐、跳个舞或唱个歌。

但很可惜,此处风俗与故乡不同,他作为义子不能离义父的女人太近,说是什么“避嫌”——话又说回来,真要避嫌,为什么又让那些歌舞乐姬出来表演待客???

客人就不用避嫌了?

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没有表演才艺的舞台,没有欣赏他歌舞的知音,这让青年相当郁闷——要知道他十二岁之后,故乡每年举办的歌会舞会都能拔得头筹,上至八十,下至三五,无人不喜!

离开故乡,本以为能在辽阔天地找到更多知音好友,谁知把他憋坏了,只敢在四下无人的时候过过瘾。方才路过,便听林间传来宛若天籁的歌声,直击他的灵魂!

啊,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这大概就是义父时常挂在嘴边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于是二话不说发出了邀请!

沈棠道:“唉,我想她们也不想这样。”

若有更广阔的天地,谁甘心做一只受人摆布、被养废失去生存能力的金丝雀呢?

听了沈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一瞬之间,青年感觉灵感如火山喷涌。

于是引颈高歌,以歌相和。

青年的歌儿都是即兴创作的——

这是他们那一族特有的习俗,想到啥唱啥,不管粗俗或高雅、押韵不押韵。

调子千奇百怪,歌词五花八门。

祈善的脸扭曲了一瞬:“……”

这一瞬的他非常想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言灵封闭听感,但又怕失去听感顾及不到突发状况,只能忍着狂跳的额角青筋,默念“清心咒”,试图涤荡心灵,获得灵魂上的平静。

奈何魔音入耳。

祈善觉得青年唱的狗屁不通、俗不可耐、放荡风骚,沈棠却觉得青年嗓音嘹亮清脆、质朴干净、澄澈透明,关键是歌的感情,那叫一个澎湃汹涌、热烈奔放、火辣真诚!

于是她也想到一首歌。

祈善:“……”

双倍的魔音!

双倍的痛苦!

他暗暗用余光注意身边兵卒和伙夫的表情,见他们也时不时面皮抽搐,眉宇间写着“嫌弃”二字,祈善便知道自己审美还正常。不过青年和沈棠都没这自觉,关系快速拉近。

沈棠请教青年:“诶,你家乡怎么称呼‘小郎君’?你喊我‘玛玛’,我也得礼尚往来啊。”

祈善闻言眉头细颤,唇角欲扬不扬。

果不其然——

便听青年笑着回答:“是‘嗲嗲’。”

沈棠:“……”

沈棠:“???”

(╯‵□′)╯︵┻━┻

她此时的表情和心情,唯有黑人疑惑脸以及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两个表情包能精确描述。

若不是青年神情认真且坦诚,不见戏谑,她都要以为对方是故意占她的便宜了。

嗲嗲什么鬼啊!

沈棠迟疑地顿了顿,道:“这个啊,我想了想不太妥当——你用你家乡话喊我,礼尚往来,我也应该用我家乡话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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