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镜下肺部小结节锲形切除术。”周从文道。
“”
苗主任要跳脚骂娘,老子还不知道是这个术式!谁特么问你术式了,老子要问的是为什么只有一个切口,一个切口!
关键是还特么的连胸瓶都不下!
但苗主任只是在内心深处咆哮两下,便立马安静下来。
他的脸上堆满笑容,无菌口罩根本遮挡不住的溢出。
“小周,不下胸瓶?”苗主任温和问道。
“没必要下。”周从文随口回答,撕掉无菌服扔到一边来到黄老身前,“老板,您歇歇?其实今天的手术挺没意思的。”
“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也要仔细,千万不能出错。”黄老立马开始上价值观。
周从文低头,找了一圈,把麻醉医生的凳子搬到角落里,“老板,要不您帮我看看整个步骤,还有什么能改进的。我自己琢磨,视角太主观,有些事儿看不出来。”
黄老点点头,坐到角落里。
“苗主任,你腰好点了么?要不今天做完手术我帮你按按?我学过,和帝都陈老太太学的。”
苗主任无语。
帝都陈老太太的按摩手法一绝,那才是真正的家传绝学,很多骨科医生都去她那学习。
周从文一个胸科医生学个狗屁的推拿!
他准备用推拿治疗气胸么?!
苗主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儿的火气这么大,心里无数的牢骚、腹诽。
其实他内心深处是知道原因的。
周从文离经叛道不算,胸科的老祖宗黄老竟然默许周从文这么做。
他们要干什么,准备一次又一次的颠覆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术后不下胸瓶,患者一旦出事怎么办,这是不负责任。
“不用了。”
“那我去忙,有需要找我就行。”周从文笑了笑,和苗主任擦肩而过。
这是要做下一台手术?!
苗主任马上跟在周从文的身后一起去了三手。
沈浪正在消毒,周从文走进去后一边盘着无菌帽,一边看着片子。
“沈浪,你说下次咱们早晨6点去做小结节定位怎么样?”周从文一边听着头发和无菌帽摩擦传来的沙沙作响声,一边问道。
“挺好的,要不然还得和室主任打招呼,单独占一台机器。”沈浪说道,“一次两次可以,太多总归不好。”
“那就这么定了。”
“下次手术也都做小结节?”
“不一定,咱们可以把小结节的患者一次性收上来,做一批。要不然一面是肺癌、食道管一边是小结节,做起来总觉得有些不顺畅。”
苗主任看着患者侧卧位,胸壁上用美兰画了一道线,他清楚这是术前标记。
真是很谨慎,一天十二台手术还没忘记术前定位。
“左侧胸壁,患者叫王中和,男性,48岁。”周从文最后一次核对。
“对。”
沈浪和刘伟同时说道。
“我去刷手。”
苗主任努力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默默的看着沈浪铺置无菌单。
这些步骤他都很熟悉,就是不知道周从文是如何用一个不到3的切口做完手术的。
不过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周从文刷手回来,消毒、穿衣服。
巡回护士负责两个术间,忙的一逼,张友帮着系后面的带子,顺手半蹲在周从文身后拉住衣角拽了拽无菌服,让衣服更平整,更舒服一点点。
做完这个动作,张友一下子怔住。
这种动作平时都是别人帮自己做的,今天自己怎么会下意识的蹲下帮周从文拽衣角呢!
张友内心茫然,风中凌乱。
自己才是主任!张友心中的小怪兽怒吼着。
但刚刚的动作已经说明了张友心里面真实的想法谁是主任不重要,张友已经把周从文当成上级医生一样“伺候”。
当周从文站到术者的位置上,苗主任缓慢向前移动。
周从文个头比较高,一米八七,苗主任微微弓着腰找了个位置,顺着缝隙仔细看她的手术。
切口在第五肋间,3手术切口,切开后电烧止血,逐层分离,然后镜头、钳子、一切设备都从一个孔塞了进去。
苗主任怔怔的看着周从文做手术,心中莫名有些空旷。
这么做倒不是不行。
因为都在一个3的戳卡里进去,所以器械的活动范围必然受限。
而要顺利切除小结节的话,需要术者定位很准确。
电视机屏幕亮起来,一根小线头就出现在视野里,几乎是骑脸般的看见了线头旁边的小结节。
这位置找的,真特么精准苗主任心中无语。
要对局部解剖结构、单肺通气时肺脏瘪后的位置熟悉到什么程度才能进来就骑脸看到小结节?!
这就像是